好一会,熊荆才道:“自今日起至八月终,木作区由不佞接管。公输大夫……”
“臣在。”谁也没想到熊荆会宣布接管木作区,公输班愣神后才朗声答应。
“少盐?”熊荆再道。
“仆在。”少盐也出来了。
“流水之法可大可小。既然大流水线不可勒名,便改作小流水线。或以四十人、五十人为一队,或以七十人、八十人为一队,总之以便于协作、场地合理为要。如此一队一线、每线皆可勒名。少盐确定每对人数,公输大夫分配人员场地,此事三日内完成。”
“唯。”两人躬身答应。大流水线改小流水线,少盐懂其中的道理,公输班只是分配人员,并不难办。至于勒名,熊荆转了一圈发现大匠都是有徒弟帮手的,少则十几人,多则二三十人,一万多人这样分配下来,绝大多数工匠还是能勒名其上的。
“制造之法,首在精度,次在效率,精度效率都靠管理。”熊荆再道。“蔡豹?”
“臣在。”蔡豹没想到熊荆会叫自己,很高兴的答应。
“明日起派三卒甲士来此……”熊荆话还没说完便有人惊呼,工尹刀、公输班也吓了一跳。“明日起,木作区由少盐全权管理,公输大夫协助。凡有不服管理者、故意怠工坏料者、违造府他律者——,先劝,劝而不听者,笞;笞而再犯者,杀!”
“臣敬领命!”蔡豹故意大喝,答话腰间剑甲相撞,声响颇为刺耳。
“工尹大夫?”熊荆再叫工尹刀。
“臣——在。”工尹刀已经失神了,他没想到熊荆说干就干,真想杀人。
“请代不佞前往令尹府领水车之赏。以一百金奖赏制作最快之队,再以一百金奖励改善制作效率之人,最后以一百金改良环境、保护匠作、救助伤病。”
“臣敬受命。”工尹刀答应了一句,不甚响亮。
“不佞自幼便喜爱器作,愤世人轻视匠人。匠之所作,仿形于万物,制天理而为人用,以此为食、为衣,光明而正大。爱名之心人皆有之,勒名于器,也属正常,然旱季不远、事有缓急,以勒名之故渎职在先、弃民于后,无义且不仁。
器作乃我等本职,辛劳仅需三月,何不暂置虚名于不顾,以救农人之所急?人,有损人利己者,也有损己利人者。损人利己可得金银玉帛,以此为喜;损己利人则受感激崇敬,此难道不能为乐?
不佞学识浅薄,言及于此,望各位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