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说的一点也不错啊。”
“福与祸相互依存,互相转化。坏事可以引发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发出坏的结果。坏事可以变好事,好事也可以变坏事啊,这大概是我们学的唯物辩证法吧。”我说。
“这说明,在顺境中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夹着尾巴做人,才是正道啊。志得意满,自不量力,狂妄自大,反而会滋生灾祸,由福转祸啊。逆境中百折不挠,勤奋刻苦,一路前行,可变逆境为顺境,由苦转甜,由祸转福啊。”我说。
“是啊,是啊。常书记啊,你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打。我正在督促公安局,尽快查明真相,我们一定要把那些歹徒们缉拿归案,对他们绳之以法。朗朗乾坤,县委书记平白无故地被打,这成何体统?这还了得?这不是反天了吗?”赵书记说。
“那些歹徒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县委书记,说不定他们认错了人,打错了人呢?说不定这仅仅是一个偶然事件呢?”我说。
“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也有偶然啊。我们先不管你被打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你被打的事已经四处传开了,街头巷尾都议论纷纷啊。”赵书记说。
“议论什么啊?”
“我不好意思说。”
“没关系,说来听听,我又不是吓大的。你放心,无论是微风细浪,还是大风大浪,我都可以风雨不动安如山。”
“街头巷尾议论说,你在月光县被打,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外地人被欺负,可能不想在月光县干了,可能想要调走。”
“我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我不想在月光县干了?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街头巷尾的议论,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吧。”
“我不是有你,有你这个政法委书记保驾护航吗?难道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失职了?”
“我怎么会失职呢?虽然我们政法委一直在为你保驾护航,但挂万漏一,百密一疏。即便是智者千虑,也难免必有一失啊。譬如说,你被打,就是我们的失误啊。”
“因为我被打,如果市纪委启动了问责程序,你觉得,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是不是应该被问责呢?”
“如果市纪委真要问责,作为政法委书记,我当然有责任啊。”
“那你觉得,你作为政法委书记,当务之急应该做什么呢?”
“将歹徒缉拿归案,保持全县的治安稳定,保护全县人民群众的安全啊。”
“那你觉得,这些歹徒应该是什么人呢?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呢?”我问。
“这要从两个方面分析。”赵书记说。
“哪两个方面啊?”
“第一个方面,偶然性方面。正如你说的那样,那些歹徒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是县委书记,他们认错了人,从而打错了人。这仅仅是一个非常偶然的事件。”
“还有一个方面呢?”
“第二个方面,就是必然性方面。我说了,你可能听的不高兴。”
“你说吧,无所谓高兴不高兴。高兴的事要听,不高兴的事,也要听啊。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啊。”
“就是你有可能在月光县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你。”
“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既然要干事,当然免不了会得罪人。管它什么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啊。”
“常书记心态好啊。”
“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什么问题不明白啊?”
“偶然性方面,我们先不谈。必然性方面,既然他们对我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我,为什么不一下子把我打死?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一条命呢?”
“可能,可能你还够不上拿他们的命,换你的命的标准吧。”
“这是什么意思啊?”
“打死一个县委书记,是多大的一个事啊,他们敢吗?我估计,你还没有到让他们以命搏命,跟你拼一个鱼死网破的程度吧。”
“你说将歹徒缉拿归案,那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将歹徒缉拿归案呢?”
“这,这我可说不好。”
“为什么说不好啊?”
“这要取决于文局长的办事效率了。”
“需不需要县委下一个限期破案的指示啊?”
“用不着吧,文局长他们一直很尽职尽责的,不要给他们太大的压力吧。”
“你读过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吗?”我问。
“当然读过了,我记得这还是高中语文的一篇课文呢。”赵书记说。
“我最喜欢里面的一句话,并把这句话,当成我的座右铭。”我说。
“哪一句话啊?”赵书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