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但说无妨。”楚文帝历来孝顺,对太后说出来的话言听计从,如今太后言明自己有告诫,楚文帝自没理由不听的,恭敬垂首道。
“后宫嫔妃众多,你前朝政务繁忙,却也要做到雨露均沾,莫要让人越疽代苞,皇后无权,那和旁的妃子又有何分别?皇后心思纯良敦厚,不愿争权夺利,只是总如此,下面人也会随你的意思,锦瑟如何都是我楚国长公主,皇帝要记住嫡庶有别,尊卑有别。”
太后眼神有意无意看向沈贵妃,眼神中似在示意楚文帝,落下话音,转身上了銮驾。
一言一语,字字句句好似刀子一样插在楚文帝的心口,让跟随楚文帝在身后的沈贵妃手冷不防的一阵颤抖,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感觉到皇后说的是她。
转脸看去,在场众人都盛装出席,沈贵妃光从未央宫到宫门口手上的帕子已经换了不知多少块,皇后却一身素雅,虽清静却难免有失中宫之主的威仪。
“儿子谨遵母后教诲。”楚文帝回头,看了一眼被太后的人送到城楼上的三公主萧锦云,又看了一眼皇后和沈贵妃,立即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冷哼了一声,回头对太后銮驾高声回道。
太后在銮驾里仿佛未曾听到一般不做声,却吓坏了在场众人,沈贵妃**最为担心,太后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了楚文帝如此警告,不知道楚文帝会如何发落沈贵妃?
人群中一张略显沧桑的老眼注视着沈贵妃还有楚文帝,如鹰一般深沉,难以捉摸。
太后銮驾离开城中后,萧锦瑟巡视在场的人,觉得有人在看自己,锁定了那目光传来的方向,左后方不远处,有个男子一身青色的衣衫。正悄悄地看着她这个方向,萧锦瑟脸顿时有些微红,很快低下头去,再不曾看过去,紧握着拳头凸显的骨节泛白,眼底似划过了一抹狠戾。
“公主怎么了,这段日子怎么总是走神?”冬香低声叫萧锦瑟,疑惑的说着,这几天萧锦瑟似总在想事情,听不到他们说话。
“贵妃沈氏听旨。”才回过神,萧锦瑟尚未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楚文帝身边宦官吉利的声音,威严高涨,他是楚文帝的人,从楚文帝还是皇子的时便跟在楚文帝身边,极会做人,世故圆滑,却事事都为楚文帝着想。
“臣妾接旨。”沈贵妃身着桃红色宫装齐腰广绣裙,外面搭着一件明黄色的右衽襦杉,这样的颜色按规矩来说,当六宫之主方可用的,难怪楚文帝如此宠爱沈贵妃也动了怒。
“沈贵妃不守宫规,骄纵三公主太后面前失仪,以贵妃身份协理六宫本皇恩浩荡,却不安分守己以妃嫔身份,犯国母之径,其罪当诛,念其入宫多年,侍奉孤身侧,免去死罪,收协理六宫之权,上缴金印,抄经三日,以示惩戒,钦此。”
吉利多年练就了一副好嗓子,虽声音有些怪,却能不打磕巴将这么长的圣旨给念完,嗓音如初,便是多年锻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