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西面的建筑中暴起数道人影,朝后面的山崖逃去。
素鸣衍引箭射出,长箭刚到一人背后,那人转身将刀劈下,箭刀相击发出剧烈的响声,只见那人身子给箭上的冲力一撞,身子向后挫了好几步,险些跌倒,精铁打制的长箭化为齑粉,消失在空中。
素鸣衍见那人能接住这一箭,必是这里的头领,哪容他逃走,尖啸一声,招呼最近的千贺武士过来背他。
一名千贺武士闻声敛翅,降到寨墙下方,素鸣衍跳上他肩上,这才将蜇龙弓背到身后,取下腰间的长击刀。
“殿下!”白术无奈的后面喊了一声,不及素鸣衍回头应他。
尤溪也随即跳上一名千贺武士的肩头,紧随而至,岐伯与十数名千贺武士从四周聚集过来,护在素鸣衍的周围,紧追着那几道人影,往后山飞去。
“看见本王就想逃跑!”素鸣衍左手垂握,丹力凝结出一支金色长矛,直朝下面那人的后掷去,身子高高纵起,长击刀疾刺而下,那人转身微沉,左手撑开一只青色气盾迎击,将掷来的金色长矛化去,却来不及避让素鸣衍劈下来的那一刀,只得以命搏命,右手刀从肋下撩击,迫使素鸣衍先做避让动作。
素鸣衍肩头微耸,迎上此人的右手刀,身子一震,长击刀却毫无停滞的从那人肩膀斜劈下去,溅了一脸鲜血。素鸣衍落到地上,摸了摸左肩,这些年来,鳞甲功已有七八重火候,身上还穿着锦甲,还给那一人刺穿绵甲,所幸没伤到琐骨。
“殿下……”尤溪随后跳下来,见殿下搏击如此凶险,忍不住要开口劝谏。
“我知道轻重,不要让这些人逃了。”素鸣衍指着不远处的一名流寇。
尤溪见殿下不听劝阻,将话闷在肚子里,只得将火气发在逃跑的流寇身上,素鸣衍寻了一处高处,站在山岩,好整以暇的再次取下蜇龙弓,两名千贺武士在他的上空盘旋,却不上前围杀逃跑的这几名流寇,想必是听从岐伯吩咐,务必保证他的周全,素鸣衍也不理他们。
逃往后山的这几名流寇确实是山寨首领,都有五阶以上的实力,奈何追击他们的人实力更强,尤溪、岐伯、素鸣衍却是突破地阶限制的高手,十几名千贺武士也是五阶以上的高手,何况还占据空中优势。他们留在山寨里,或许还会凭借人数优势挣扎一下,单独逃出来已经注定悲惨的结局。
首领逃亡,其他的流寇更无斗志,待素鸣衍、尤溪、岐伯解决这几名流寇首领,从后山飞回来,山寨里的流寇就在侍卫营武士、纳吉家武士以及千贺武士的联合打击下,宣告崩溃,逃亡的道路给封死,惟有弃械投降一条路可走。
藏金率领一百名侍卫看押降寇,还要守护将近一百名守伤的战士,素鸣衍另外给他二十名千贺武士调用,以备万一。
纳吉涅骑看了看聚集在寨门前空旷地带的降寇,心里想:这群人都给杀丧胆了,再多一倍的人,也未必有胆反抗。进攻山寨之前,纳吉涅骑原以为不会这么容易,龟缩在山寨里的流寇数量毕竟是他们的三倍,千贺武士实力再强,战事也不可能轻轻松松的解决掉。他没想到千贺武士与侍卫营从出迦南起,就配合杀敌,无论千贺武士,还是侍卫营的战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战士,又有岐伯、尤溪、素鸣衍这样超越地阶的高手助阵,实力当不能用人数来计算。流寇凶残好杀,人数虽多,战力却无历经百战的军队相比。凌晨前发动攻势,午时未过,歼灭流寇将近千人,收降千人,这样的战绩代表檀那明河麾下一千精锐将士的真正实力。
岐伯率领两百名千贺武士先行离开,准备从山的另一侧绕过去,截着流寇援兵的退路,其他人都稍作休息,准备接下来的战斗。经过激烈的战斗,人都有些疲倦,但是大获全胜,又让人相当的亢奋,休息不好,纳吉涅骑来回走动,制止纳吉家武士喧哗。
这些武士都是纳吉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战士,个个武技精湛,但是实战经验及不上侍卫营,充分利用战间的短暂时间休息,就是保持战力的最佳方法。
纳吉涅骑见殿下与白术、尤溪站在一处山岩前,走上前去,听见殿下正对白术说:“杀戮有些过了……”纳吉涅骑生在大家族中,勤修武技,二十年不废一曰,却是第一次上战场厮杀,自觉表现还不如藏金、慕昭云,一地的血腥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听殿下这么说,正要附声说好,却听殿下转了口气,“羽嘉是个荒凉的地方,多流寇野兽,民众不愿意迁徙到羽嘉来,上唐峡所用的民夫,都是商队在下资用钱雇来,江采离跟我说每曰单薪资就要耗一万银币,商队有些积蓄,但也经不住细水长流,曰后筑路开矿还需要更多的人手,今天躺在山寨里的千名流寇本可以押到上唐峡开山筑路的。”
纳吉涅骑将要说出的话咽回肚子,想到山上被押的千名流寇,微微一叹,他们只怕难逃苦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