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牧民息息相关的,便是马了,没有马的牧民根本就不配被成为是牧民。
可想而知,让一群时代都已放牧为生的牧民发现了一匹马王,他们心里的感受是多么激动和狂喜,甚至于法拉比惹出来的祸患,在他们心里都已经被自动拍在第二位了。
已经有不止一个牧民在想,这次部族一定要联合起来,即便一家出一分钱,也要买下这匹马王!
这可不是一群马中间领头的那匹公马,那叫配种的种马,和马王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所谓马王,只有放在野史传说和小说作品中,才有那么几次罕见的记载,就比如汗血宝马,那也只是物以稀为贵,可汗血宝马即使跑得再快,也没办法被公认是马王。
没有一种王者气质的马,是不可能被称作马王的。
这匹纯白色的骏马只是叫了两声,就已经完全确立了自己在周围一群马中的地位,如果这还不能算马王,那什么才叫马王?
这也是牧民们虽然被自家养的驽马摔了下来,却一个个面露奇光,没一个人生气的最主要原因。
于是当那个叫阿拜的牧民和同伴领着岳嵩回到部族中,马上就引发了轰动。
哈族男人都被岳嵩胯下的白马流星引来了,一个个就差流口水了,目不转睛的盯着流星看;哈族女人则心疼自己被打的孩子,但哈族女人没什么地位,也不敢当着丈夫的面去斥责那个汉人,只能把自家孩子拉到身边,一阵嘘寒问暖。
在这三十多个哈族年轻人中,只有那个骨瘦如柴的猴崽子是无人问津的,他被揍的最惨,至今还不时有鼻血沿着塌陷下去的鼻梁往下流,可这些哈族人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一个个的都对他不闻不问。
岳嵩见状,飞身从流星身上跃下,拍了拍流星的大脑袋,意思是让它先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任人参观,接着走到猴崽子面前,“你家里人呢?”
猴崽子一脸茫然,“我没家人,部落就是我的家。”
岳嵩瞬间就懂了,这大约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是以虽然很可怜,但眼下部族男女的注意力都没放在他身上,所以他也就成了被遗忘的那个人了。
这正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猴崽子明显是被少族长法拉比当枪使了,而且使唤的还挺顺手,可一旦有了什么事,第一个遭殃的也必然是他。
岳嵩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阵,看得猴崽子心里惴惴不安,忽然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随后就觉得脸部被人遮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胸口似乎也碰上了什么东西。
噗!
猴崽子闷哼一声,猛地吐出一大口污血,待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又能看见东西了。
“记住了,我可不是每次都会发善心的人。”岳嵩轻哼一声,也不理会猴崽子了,一转身就向阿拜等牧民走去。
此时的猴崽子已经惊呆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脸上不疼了——鼻梁骨和周围一圈已完全复位,就像没有被土块砸过一样,此外他的胸口也不疼了——之前被岳嵩踢过几脚的地方,特别是肋骨一带,也已经没有了半点疼痛感。
换言之,除了脸上还残留着一些血污外,猴崽子眼下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是先知在显灵!
这是头脑、思想和知识姓严重匮乏的猴崽子,脑海中第一时间、也是唯一能想到的东西。
却不知他这次能让心硬如铁的岳嵩大发善心,那也是因为他占了一个“孤儿”的身份,要是他有家人,那就等着自己倒霉吧。
这一幕没几个人发现,最有心的几个人中,牧民阿拜和少族长法拉比是看得最清楚的几个人之一,尤其是阿拜,心跳陡然间加快数成,几乎快要忍不住匍匐在地了。
法拉比也同样目瞪口呆,不过见多识广的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认错求饶,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用这种方式,来换得对方的怜悯,哪怕他的胸口剧痛无比,脸颊也肿胀如猪头一般。
因为他是带头挑事的,岳嵩之前可没轻饶了他,他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嘴里的牙也被扇掉了好几颗,能抱着头一路走回来,这份毅力倒也值得他自豪了。
很快,当部族真正当家作主的长老和现任族长赶到时,法拉比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至少没办法再保持镇定了。
五个部族的十多位长老全都到齐了,现任族长——也就是法拉比的老爹拜巴尔斯,也都闻讯后匆匆赶赴过来。
可以想象的是,一旦今天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被族中知道了,这个汉人的处境如何暂时不得而知,但他这个少族长和兄弟会的成员,肯定会倒大霉!
一想清楚这一点,法拉比连忙冲着不远处的阿拜连使眼色,这位老兄可是和他们家关系最亲密的人了,就相当于古代族长身边的勇士一样,如今虽然不流行这个,但阿拜祖上的确是法拉比这一支部族的勇士,或者说守护者也行。
阿拜的眼神和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岳嵩身上,全然没注意到少族长的眼色,于是唯一能为他开口说情的人,也等于不存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