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随他去?”没想到李灵阳却把袖子一摆,石桌上的棋子就随着掉落在地上,“和师兄,你想和他在一起也就随你,我今天是决意要离开此地,另寻别处清静修行!和师兄,你是跟我同去,还是要留下来陪这醉鬼,就由你自己决定吧!”说完竟拂袖而去。
和德瑾伸手想要挽留:“李师弟,我们三个人好歹也是同修一场,就容容他又能怎样?”
“你容得了他,我是再也容不得了!”李灵阳停在当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和师兄,我实在想不明白,以王师兄这样的修行,有什么样的难题又解不清,非要这样借酒装疯?别说我不能容得,这周围镇子的百姓哪个又能容得,一见他来了,人们都是纷纷躲散,难道伤的不是我们修道人的脸面?”
李灵阳的话极为直爽,和德瑾听了一时无言以辩,不由想起以前那个英姿勃发、文采飞扬的文武全才王重阳,想起那个家本豪富、性格豪爽、时常仗义疏财、周济乡邻的王重阳,想起那个常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的王重阳。关中富庶,一向多出神秀之才,如果没有宋、金、齐之朝代更迭,王重阳是不是就能金榜高中,从此青云仕途?只是大宋王朝如风雨飘摇,金齐之变如傀儡登台、生旦净末丑一同闹着登台唱戏一般,怕是再有雄心壮志之人,也禁不起这风云多变幻的政局,心中早是如死灰般的槁寂吧?
和德瑾慢慢想着,又看一眼此时正在大石上沉沉睡着的王重阳,看看正瞪眼看他等着回答的李师弟,他不由轻轻说道:“李师弟,我们且待他醒来,再劝劝他吧。王师兄宿有仙缘,得道都比我们早,为人处事即便怪异些,也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能有什么道理!都是酒中的道理!”李灵阳看着沉醉不醒的王重阳,兀自愤愤不平:“他若有道理,自然早就应该和我们讲明白了,我们这多年同修之谊,在他心里是一丁点心事都不能说的吗?平时我还尊他一声师兄,不过如果他只是这般醉下去,恐怕不单单我这师兄叫不开口,这同修之谊我也要先放置一边了!清静同修,他这又何曾清静?酒一下肚,可不闹腾的像凡俗市集一般!又谈什么清静,谈什么修为?照这样下去,我看他倒不如早点回家得好,既能满足口腹之欲,于家于室倒也有个照应!”一番话虽然说得怒气冲冲,却又自有一番道理。
“好好好,你且再忍耐一天,明天待他酒醒之后,我们再和他商议!”和德瑾息事宁人地说。
“明天商议得好便好,商议得不好啊,”李灵阳说道,“我便给他在此地挖一个洞,让他到里面去好好地清静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