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说不通啊……”
“你说他把我往绝路上逼,是不是想让潘瑜没有退路?”
“怎么说?”
“你想啊,潘瑜要真净身出户了,以潘瑜的性格,是不是会来找我?我要是连自身都难保,还怎么帮她?”
“这也太狠辣了吧?”
“他这是不给潘瑜留活路……”陆泽西脸上充满了忧虑,“不行,我得想辙。”
陆泽西说完,站起来要走。
“老陆,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城。”
“现在?”
“对,现在,马上。我要回医院,我得想辙。”
“那也不是现在啊,你这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陆泽西掏出车钥匙,往方致远手里一扔:“我这车,明天让老巴给我开回去。我叫个车。”
“你别冲动……”
“我不是冲动,致远,是时间,时间不等人!”陆泽西说着,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跑了几步,他忽然回头:“致远,这些事,先别跟他们几个说,不想让他们跟着担心。”
“我知道,我陪你下去等车。”
直到陆泽西上了车,方致远才折回。
经过农家乐的小花园,他一眼就看到了长椅上的柏橙。
柏橙已经换了件宽松的黑色衬衣,独自坐着,正玩着手机。
方致远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柏橙一眼就看到了他。
柏橙笑着站起:“老陆这是要回城?”
“你都看到了?”
“你们俩刚从这经过我就看到了,看老陆心急火燎的,我就没招呼你们。出什么事了?”
“他……他那医院,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
柏橙点点头。
方致远:“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现在不是有两个人了吗?”
方致远有些尴尬。
柏橙一笑:“致远,对不起。”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不应该……不应该那么冲动的,我对我的行为感到很……很抱歉。”
“别这么说,柏橙。”
“致远,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柏橙指指长椅。
方致远走近,挨着长椅坐下,柏橙便也坐下。
两人隔着半人距离,挨着长椅的两头坐着。
“这些年,我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不是装可怜……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柏橙轻声细语。
“你说。”
“你知道我父母为什么会闹离婚吗?”
方致远摇摇头。
柏橙继续说道:“我妈生病了,抑郁症,情况很不好。因为这病,她变得幻听、疑神疑鬼,对生活失去信心,跟我爸的感情也就变得很糟糕。我当年离开冇城,是陪妈去广州治病……”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致远,当时我20岁不到,我想得很天真,总觉得我在你面前应该是美好的……哪怕我要离开你……我不愿意你知道这些,这些,在当时的我看来,是一种……一种耻辱。因为我妈妈变成了一个疯子……”
“柏橙,你应该告诉我的。”
柏橙挤出一丝笑容:“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最起码,你不用独自承受这些……”
“致远,我不需要你帮我承受什么,我们之间的那份美好,也经受不起这些。所以,我宁愿消失在你的生活里。这次回冇城,是因为母亲去世,而父亲年纪也大了,当然……还有……我自己的原因,我在广州过得也并不顺遂。交过几个男朋友,可都无疾而终。上一段感情,对象是我工作的那个医院的医生,本已论及婚嫁,可是……”
“医生?那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还有什么没放下,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刚好父亲来广州找我,要我回来帮他经营餐厅,我想,也许,是时候回来面对一切了,面对那个真正的自己,面对你……”
“对不起,柏橙,我……”
“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当年是我选择离开的。我……我下午的鲁莽,是情之所至,也是太过冲动,但我真的很想再抱抱你。我跟你自己说,最后一次,这之后,我将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方致远看向柏橙,他靠近她:“柏橙,如果是这样……”
他顿了顿,伸出了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