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经理,马兄弟,你放心。职工们都听我的话,十天,二十天都行,你要好好养伤。这些天,我保证不会闹事的。”金二狗一边保证,一边去抓马英杰的手,马英杰的手被他紧紧地抓牢了。
马英杰这才发现,这些职工们还是如以前一样纯朴。他小时候,如果村里来个大官,也是跟在大人们身后,伸长脖子看,现在这些职工对大官还是抱着最美好最朴素的想法,越是大官,越是可信。他们往往认这个理,而他,有一天在他们眼里,就是大官,就是值得他们信任的人。
马英杰心里又是一阵发酸,他这是怎么啦?原以为回家了,工作也容易开展一些,毕竟人熟悉。可是回家后,他才发现,他的感情偏向家乡人,这种偏向是不利于他处理问题。在商场有同情心是好事,可是同情心往往害死人,马英杰很明白这一点,他以前跟着罗天运的时候,差点也因为同情心丢掉了秘书的职位。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同情心又在泛滥成灾,而这样的同情心会葬送掉他的前途的。可他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再怎么困难,他都要解决第一水泥厂的收尘处理问题。这不仅是同情心,更是信誉度的问题,如果他在第一关败下阵的话,别说在秦县呆不住,他这个副经理能不能保住,也难说。虽然他有栾小雪这张王牌在手,可他却感觉自己越来越不愿意拿栾小雪当棋子去下。这种感觉,也是挺可怕的。他可以对天下所有女人动情,可他唯独不能对栾小雪动情,一动情,他会死无葬身之地。在这一点上面,他是非常清醒的。
马英杰带头往前走,他没有再多说话,很多时候,言多必败。而且威信往往是靠气势来竖立,而不是靠话多而建立的。这些道理,马英杰都懂的,懂是一回事,把道理融会贯通则是另一回事。
急救室到了,马英杰老远就看到李小梅在门口急躁地走来走去,他便很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他虽然以前不认识她,可关于她的事情,以前听过。在商场,双规领导之后的女人总是被传得异样地邪乎,那个时候,他听说过李小梅是多么神乎的一个女人,说她掌握着秦县的经济大权,说她一件衣服就是乡村老师几辈子的工资钱。说她和任志军经常双双飞北京,就因为她叫chuang的声音大,才被人在北京堵住了任志军,这一堵便纠出了一个贪官。只是贪官背后往往不只一个女人,李小梅被纪委调查过,只是她很快被放了出来,关于她的神奇,那一段时间越传越邪乎。后来,李小梅的男人在大街被窗玻璃砸死后,李小梅便成为秦县人嘴里的扫帚星,克夫命。
现在马英杰目睹这个女人的背影时,便感觉她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女人,她一样柔弱,一样需要人保护。而在商场之中,这种柔弱和需要保护是不利于混仕途的。可李小梅偏偏在商场中混着,一个失去保护力量的女人,一个没有特别坚强能力的女人,在商场中,那种尴尬和无奈是可想而知的。
李小梅在转身中,看到走过来的马英杰和金二狗,便迎了上来,马英杰问:“医生还没出来?”
李小梅紧张地点了点头,金二狗便去推急救室的们,可推不开。马英杰安慰李小梅说:“职工们都回家去了,老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放心。”
马英杰的话一落,急救室的门打开了,金二狗喊:“五爹,我们回去吧。”
老人在急救室一听金二狗喊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事情有眉目了吧?”
“有了,有了。你可以放心啦。走啊,我们回家去罗。”说着把老人扶下床,挽着老人往外走,医生和护士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刚刚在老人身上又是敲,又是听的,就是没弄出什么原因来。
马英杰望着司机小王,笑了笑说:“小王,送他们回去。”
李小梅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急得内衣、内裤全是汗,特别是内裤贴在下面,难受死了。可这两人倒没事似的要出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小梅把目光转向了马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