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至少御修泽是愿意跟她交流的，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不是吗，只是当她看到他眼眸中依旧的漠然的时候，心里的温热一点点地消失着。

“阿泽，那一晚，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不知道要跟御修泽说什么，避过她跟莫然的事情，她只能找话说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到了这个，问出口，她便后悔了，她希望什么样的回答，隐隐有些期待，也很紧张。

好半天，她才听到御修泽的声音“看到了”，静默，死一般的静默，两人之间流转着一种低气压的压印。

御修泽短短的三个字，就像将苏如漫打入地狱一般，呼吸凝窒着，她想大口地喘息，可做不到，看到了，他看到了，说明不是因为他病了，才没去见她，那是因为什么？

苏如漫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却还是努力着，不让那些热热的东西流下来，他明明知道，自己会一直等他，甚至一等就是一整晚，可是他知道却没来，之前所为他找的一切理由，现在看来，显得自己是那么幼稚。

她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意，苏如漫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她看了看御修泽，尽量忽略掉他眼中的冰冷，“阿泽，我跟莫然的事情，你想听听我的解释吗？”

她跟御修泽之间，总是要有一个人先低头的，不是吗？因为爱他，所以苏如漫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终于，苏如漫看到了御修泽的情绪有了那么一丝起伏，他看向她，带着审视，质疑的目光，那样子仿佛就是在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都亲眼看到了，亲耳听到你说了”。

心头凉了大半截，若是苏如漫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她或许会觉着这没有什么，更会觉得，御修泽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但是现在，曾经，他们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源自御修泽对她的不信任，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却原来，他还是不信任自己么？

心头划过一抹苦涩，突然间，苏如漫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是酸痛的，她忽然也不想解释了，“阿泽，我本以为，我们不是寻常夫妻，我们比他们经历得更多，有更多的东西，但现在，我错了”说出这句话，苏如漫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缓缓地放开御修泽的手，苏如漫起身，她缓缓地往外走着。

御修泽双眼像是定住了一般看着苏如漫的背影，有着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话，却被他生生地忍住，一直到门口，苏如漫都没有听到御修泽的声音，闭了闭眼，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阿漫”宗政卿有些担忧地看着苏如漫。

苏如漫对着他摇了摇头，“好好照顾他吧”嗓音中都透着苦涩。

来到院子里，雪花花瓣刚好落下，砸在她的脸上，身上，但一秒后，那些花瓣就落到了地上，苏如漫转身，煵啓正为她拂去身上的花瓣，“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他的手在即将碰到苏如漫的脸颊的时候顿了下来，问道。

“煵啓，你说我一开始，是不是就不该复生，若是我死了，这一切的事情，这一切的痛苦，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身子落入一个怀抱，苏如漫却不想去挣扎了，她累了，她需要这么一个港湾，一会儿就好，只一会儿。

“傻瓜”

听到这么轻柔的话，苏如漫笑了，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煵啓怀里苦笑，可以肆无忌惮地告诉他一切，却不能对御修泽说，她跟煵啓之间，更像是亲人的关系，而跟御修泽却有着弱不禁风的爱情。

翌日，苏如漫醒过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窗前站着的煵啓，看样子，他是一夜没睡，似乎是听到她的动静，煵啓转过身来，一抹笑容出现在他脸上，“醒了”

苏如漫点点头，打整好，两人一起到楼下的餐厅，“漫漫，你有什么打算？”

苏如漫搅动着咖啡的手一顿，“我不知道”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是她不能告诉煵啓，她已经亏欠他太多了。

半晌，煵啓都没有说话，两人之间沉默着，苏如漫缓缓地开口“你呢，雪儿回来了么？”

煵啓看了看她，摇了摇头，“思琪在那边的学业刚刚开始，再说，暗组织也有很多事情，她帮忙着打理”。

苏如漫点点头，“这样也好，煵啓，雪儿是个好女孩，不要让她经受我的这些事情”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