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庆和刘星走了后,饭店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孟客和舒晴。
孟客端起酒杯敬舒晴,舒晴说:“孟书记,我们有纪律,而且下午我还有个会,是我主持,所以原谅这次我不能喝酒,就以水代酒吧。”
孟客点点头,他没有强行让她喝酒,省直机关的确纪律很严格,不像基层机关,这一点他理解。
由于孟客的事情上午办完了,所以他并不急着回去,舒晴恰到好处地以下午有会不能喝酒为借口,巧妙地道出自己也不能在饭店耽搁太久。
这些,孟客当然明白,他敬了舒晴一杯酒后,看着舒晴说道:“长宜跟你联系着吗?”
舒晴点点头。
孟客又说:“我听说他向你表白了?”
舒晴就是一怔,心想,彭长宜跟自己表白,她舒晴没有向外界说,难道是彭长宜自己跟别人说了?想到这里,她就皱着眉头,故意装听不懂的样子问道:“他跟我表白什么?”
孟客笑了一下,自己抓过酒瓶,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说道:“我听说,在欢送你的那天晚宴上,他就跟你表白了。”
舒晴眨着眼,这次是真的不知他在说什么了,她笑了一下,说:“我……我怎么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孟客笑了,说道:“别装糊涂了,大家都听见了,你难道听不见?”
舒晴说:“我真的不知你指的是什么?那天我喝了酒,可能有些话没太听清楚,请孟书记点明。”
孟客说:“我听说他在一开始就明确表明了自己对你的态度,他说,舒晴同志来亢州挂职,这是亢州的幸运,也是我个人的幸运。他是不是这样说着?”
舒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孟客说的“表白”,指的是这个,她笑笑,不置可否。
孟客看着舒晴,说:“我很佩服彭长宜的勇气,我至少是私下跟你表白的,没想到他是公开跟你表白。哦,也许已经私下进行过,我说的是现象,他敢将这一消息公布于众,的确勇气可嘉。从这一点上我明白了,他的确有邪的,不过按照我的推断,他应该是第一次跟你表白,第一次就采取这样一个公开方式,是会让当事人下不来台,也就是说他是不自信的,正因为他的不自信,才采取了这样一种公开的方式,这也让我有看到了希望,因为据我所知,天下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喜欢这样一种公开的求爱的方式的,这是不尊重别人的表现,也是自以为是的表现,你说我说得对吗?”
舒晴这才明白,他指的是这个。
其实,那天彭长宜开头的几句话,舒晴可以说是用心倾听的,他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彭长宜的确说了这样的话,当时她听了之后内心里的确动了一下,但彭长宜说得坦然,表情也是坦然的,所以她就没有往别处想,没想到的是,她没敢往别处想,有人却想了,甚至把这话当作是彭长宜向自己求爱的话,她有些啼笑皆非,说道:
“孟书记,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向你传达了这样的话,不过对于这话我的解读跟传达给你的意思有些出入,我认为彭书记这样说是想表现出我们曾经还是党校师生关系这一层意思。所以,不光是我没有这样想,我相信他也没有这样想。”
孟客心中暗喜,说道:“那就是说,彭长宜目前没有跟你表示什么?我还有希望?”
舒晴又是一怔,而且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外,说道:“我这是就事论事,单论彭书记这话,我认为一点都不错,至于别人听出不同意思,那就是理解问题有差异,这什么都说明不了。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少往一块凑,我的性格孟书记应该了解,我不是一个做事拖泥带水的人,更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我那天已经回答你了,我心里真的早就有人了,这话依然有效。”
孟客一愣,没想到舒晴还是这个态度,他内心就有些恼怒,但又不好发作,必要的风度还是要保持的,他说道:“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说彭长宜没有跟表白吗?”
舒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是的,他没有跟我表白什么,但请孟书记注意,我认识的人中,并不是只有你们俩个人啊?”
眼下,舒晴还不能跟孟客说出实情,这也是她的谨慎之处,她倒是无所谓,但她想到了彭长宜,她要为彭长宜考虑,免得因此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忌恨。
孟客怔住了,是啊,舒晴说得有道理,她的周围,不只有他和彭长宜,要知道,具备追求舒晴条件的人很多,明摆着舒晴的师兄关昊就是其中一位。
就在廖书记沿高速视察完创建文明生态村后,在锦安的一次全市情况通报会上,孟客正好跟台上的关昊坐对面,他看着台上气宇轩昂的关昊,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由得一动。
这时,坐在孟客旁边的朱国庆忽然小声跟孟客耳语道:“孟书记,你不觉得廖书记这次抽查的三个县市中,有一个现象非常巧合吗?”
孟客抑制住自己的不安,说道:“什么巧合?”
“这三个地方的市委书记都是离异,而且目前都是单身。”
孟客没有说话,他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而是想起舒晴跟他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的话,不光彭长宜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谁又能保证关昊不是?
想到这里,孟客说道:“我猜到了一个人。”
“谁?”
“关昊。”
舒晴一听,立刻皱起眉毛,凛然说道:“孟书记,你这样不太好,你这样胡乱猜测一点意义都没有!”
孟客一见舒晴很反感他的话,就知道十有八九不是关昊,他赶忙说道:“对不起,如果我不知道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话,我是放不下这件事的。”
舒晴说道:“如果你偏要自取烦恼,那我无能为力,真的。”说着,她就要起身走。
孟客赶紧拉住了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要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光是我,就是任何人都难以保持自己的风度,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舒晴坐了下来,说道:“孟书记,我不希望以后我们见面就纠结这个问题。除此以外,你不觉得我们其实有许多问题可以探讨?基层有许多问题是我感兴趣的吗?”
孟客耷拉下脑袋,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态。”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将一杯酒倒进了嘴里,说道:“舒晴,我知道我彻底没戏了,不过此时我想说的是,我反而轻松了下来,不必天天躺在床上琢磨这个问题了,我也不后悔,因为面对所爱的姑娘,我孟客大胆追求过了,你要走,我不拦了,你说得对,我们除此之外,还有友谊存在。舒晴,你是我孟客这辈子最敬重的一位姑娘,最起码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没有接受我的爱,不是因为我这个人不行,是你早就有了心上人,这个,我不再勉强你。”
舒晴微笑着冲他点点头,说道:“我很抱歉。”
酒精的作用,让孟客的脸有些涨红,他说:“是我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你烦,以后不会了,我也该死心了,我祝福你。”
说着,冲舒晴伸出手。
舒晴有些犹豫,她知道酒犯心事的道理,没有跟孟客握手,而是装作没看见,拿过酒瓶,给孟客满上一杯,端起自己的水杯,说道:“孟兄,舒晴敬你,祝愿你早日找到幸福。”
孟客端起酒杯跟她碰杯。
出来的时候,舒晴就想着去买单,等孟客发现她的意思后,就拦下了她,说道:“你挣那几个钱,不够请客的,等到了吧台后,孟客的司机正在结账。
舒晴一看,转过身,跟孟客握手,这个时候就看见了江帆闪了过去。
舒晴说:“谢谢孟兄,下次来我请客,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去了,再见。”
孟客执意要送舒晴,舒晴说:“你们送我的话不好掉头,我坐两站地就到了。”
孟客说:“不行,那我给你叫辆出租车吧。”
说着,就招手叫过一辆出租车,给舒晴拉开了车门,等舒晴坐进之后,他将一张百元钞票塞给了司机,说道:“不用找了,送这位女士去她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