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是谢宏经营最久的地方,也只有那里,才有余裕精选战马来训练重装骑兵,杨浩然带来的,正是这么一支队伍。
如果说陌刀阵是如墙般的绞肉机,那么重骑兵就是这个时代的压路机,长枪,链锤,大斧,这就是他们的武器,正面冲突的话,虏骑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骑战也……”小王子眼前阵阵发黑,残酷的现实让他难以置信,骑战居然也输了,明军哪里来的这么多好马?哪里来的这么多弓马娴熟的骑士?不从小在马上长大,又岂能……“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我们的骑射不是天下无敌的吗?”小王子大声悲呼,和他相应和的还有他的老对头火筛。
火筛已经停下了,残余的瓦剌骑兵也已经停下了。爆炸的火光已经到了他们的眼前,而火光后面,是更加凶残的刀光,冲过去的人都已经粉身碎骨了,他们再没有勇气突击,只能在拨转马头的同时,发出了不甘的呼喊。
明明祖先们就是用骑射征服天下的,明明蒙古铁骑曾经踏遍了太阳照耀下的所有土地,明明……“骑射无敌?呸!”
鞑子的悲呼传遍了战场,温和将其翻译给了谢宏,后者对此非常不屑,“没见过楚剑秦弓,没见过汉弩唐刀,没见过玄甲精骑,骠骑无双,就敢妄称无敌?真是一群不要脸的鞑子,你们只不过赶在了华夏最衰弱的时刻,占过两次便宜,居然敢自称无敌,去你们妈的骑射无双吧,在华夏真正的辉煌面前,你们只有颤抖的份儿!”
“火筛逃了!”欢呼声和惊呼声同时响彻了战场,火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时如下山猛虎,气势汹汹,逃时如丧家之犬,惶惶不敢稍稍回顾。乌苏的败逃让鞑虏的士气低落了不少,而火筛的败逃更是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毕竟乌苏只是鞑靼中最弱的一环,撞上的却是敌人最强的一环。而火筛却是让大军的救星,鼓舞起最后的士气,却被敌人反攻了回来,而救星又被敌人的数千步兵给强推了,就算是视生死于无物,向来以彪悍著称的鞑子,也彻底陷入了恐慌之中。
要么被滚滚而来的重骑兵碾碎压扁,要么被强弩和长枪洞穿,要么死于轻骑的火器之下,再不然就是被恐怖的刀阵绞碎……眼看额托的骑兵已经被打垮,连额托的旗号都已经消失在了乱军之中,瓦剌的援军败逃成了最后一根稻草,鞑靼大军崩溃了!
“不用管瓦剌人,传令骑兵全力追击鞑靼部,不要俘虏,不要首级,只要人命,杀,杀尽胡儿!”火字大旗招展,谢宏发表了追击的命令。
“杀!”猴子率先转向,宣府边军和鞑虏的仇隙本就最深,有了顺圣川之役后,双方更是仇深似海,谢宏的命令正对了他们的胃口,鞑虏逃得漫山遍野的,哪里有空抓俘虏割首级?只管杀下去就是了。
没有首级不能核算军功?笑话,主事的可是赏罚分明的侯爷,和亲临一线的圣天子,这样的两个人会拘泥于那点陈腐规矩?
“一个不留!”江彬将刀一指,五千铁骑疾如狂风。
蓟镇对鞑虏的胜绩很多,可每次杀伤都不多,就是因为骑兵不足,甚至还不能统一调配,分散的骑兵是没有威力的,既不足以冲阵,也无法以之追击,只能作为军将们代步和逃跑之用。蓟镇边军已经被压抑很久了,终于有机会追亡逐北,哪里还不争先恐后?
“杀,别给绿林道丢脸,让皇上看看咱们山东汉子的本事!”
指挥骑兵追击,刘七在倭国已经艹练过很多次了,这叫一个驾轻就熟,响马在他的指挥下,远远的兜了一个圈子,迎头就往鞑子的逃亡大队截了过去,居然来了个后法先至。
“杀尽胡儿,兴盛汉道!”
枪兵身上的甲轻,尽管已经血战半曰,气力将竭,可在大胜和正德亲临战阵的鼓舞下,近卫将士还是追了上去,刺死落后的鞑子,踩死落马、负伤的鞑子,吓死跑得慢的鞑子。
“万岁,万岁,万岁!”陌刀兵一路和瓦剌骑兵对攻,到了火筛逃跑,鞑靼崩溃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后阵有数里之遥了,再转回来追击鞑靼肯定是来不及了,追瓦剌骑兵也不现实,他们也只好停在原地,高声欢呼了。
笼罩应州,同时也笼罩在华夏北疆的阴云尽数散去,膻腥不再,唯有碧空如洗,蓝天下纵横的,是汉家的好儿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