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战觉得这样练下去会影响孩子们的修习,于是把训练的任务交给季进,自己退出训练场,走到吕不凡的身边。
“听亲族子弟们说,以前从未看见过侯爷你到‘演武厅’里来,怎么今天想到要过来看看了呢?”吕战一边擦着头上的汗珠子一边询问。
“是啊,他们这些孩子确实是从未见过老夫来这里,可是他们也许不知道,十多年前我才是这个‘演武厅’的总教头。”吕不凡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喃喃地说:“这里总让我想起当年我亲手调教老三和老四时的情景,所以自从老三不再需要我传授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踏足过这里。”
“可是侯爷你今天还是来了,为什么呢?”吕战转目看向他,问道。
“不知道啊。”吕不凡耸耸肩膀,“也许是自从你的横空出世之后,老夫的心境有所变化了;又也许是,我想看看我们吕府当今的孩子们成长得如何了。说句心里话,请战儿你别笑话:看到这些孩子都不怎么出众,我心里反倒有点释然,这样等到以后‘火鸦洞’找上门来灭我吕府时,我心里反倒没那么多遗憾了,毕竟我吕府并不是在最巅峰的时候被灭的,而是在当下最落魄的时候被灭的。”
吕战听得直皱眉头,“侯爷,你怎么能说这么悲观凄凉的话语呢?”
他用不理解的语气说:“事情压根都没到那一步,就算那天真的来临了,大不了齐心合力奋战一场,杀出一条血路就是了。终究也不是毫无希望,总有办法可想的。”
吕不凡摇摇头,“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那‘洞府’有多可怕,你少年热血,脑子里还没形成一种恐惧为何物的概念。”
“我怎么不知道‘洞府’的可怕?”吕战反驳:“我亲手跟吕烜、刘大固和三少爷交过手,他们都是与那‘火鸦洞’深有关联的人物,有着各种奇诡异常的手段,但最终不都是被我接连灭杀了么。”
“那孩子你知道得罪‘洞府’的真正可怕之处是什么吗?”
吕不凡凝视着吕战的眼睛:“你与吕烜、刘大固以及老三他们只不过是一对一地较量,而且他们在‘洞府’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入流的角色。‘洞府’中真正厉害的人物,连化劲境的巅峰高手都未必放在眼里,视之若蝼蚁草芥,关于这点战儿你又能明白多少?”
吕战被他说得一时语塞,对于他一直以来所接触到的世间通俗的常识来说――追求到武道的至高境界,无非就是化劲境的巅峰阶段,每一个都有着惊天动地的能为,开国作祖的实力。
可如果连到达这一传说之境界的绝世高手,在“洞府”面前却还只能算是蝼蚁和草芥的话,那么“洞府”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存在?其实力等级又该如何计算呢?这些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吕战目前的认知和想象了。
“可是世上真有这种大能的存在吗?”这是吕战至今都不愿相信的一个最大疑问。
“确有,确实有啊!”
吕不凡很肯定地点头:“老三这个孽种的生父便是其中之一。他的力量应该就相当于一个化劲境界巅峰阶的绝世高手。但是他还只是洞府中最末流的弟子级的人物。而他的师父,也就是他们人称的老神仙,其能为究竟有多大我是不敢想象了。我只是在那次与老三的生父的交谈中偶尔得知,那个老神仙比老三的生父至少要厉害上十倍,据此战儿你可以推论一下,那个老神仙的存在有多可怕。”
“就算他们‘洞府’真有那么可怕。”吕战不为所动地说:“我们也不能让这种恐惧感在心里形成一种根深蒂固的阴影,从而失去了挑战的勇气。我们不能让消极怯战的想法主宰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在我看来精神上的萎靡才是最可怕的,只会让我们失去向前闯出一条生路的动力!”
吕不凡被吕战说得眼睛一亮,他用力地点着头,欣慰地说:“看来战儿你能快速成长,自有其道理的,因为你的毅坚毅,你的无所畏惧,能让你迎着最黑暗的浪潮中逆流而行。而你身上的这种姓格,偏偏是我吕不凡以及吕府中其他人现在所缺少的;看来让你做我的接班人,是个非常正确的抉择。”
他停顿了一下,又用很低沉的声音说:“这两天我一直在老三住的‘鎏金园’里寻找一些他与‘火鸦洞’之间有何联系,想一并毁去;却发现了一封密笺,密笺是他离开‘火鸦洞’时他生父留给他的,我看了密笺上的内容:大致是说他的生父现在正在闭关修炼,以期突破化劲巅峰以上更高的境界,可能需要五年左右的时间。他让老三先回我们吕府,想法篡取吕府以及云梦郡周边各大家族的所有产业,以作为试炼。他生父还与老三约定,五年后等他出关,将亲自到吕府与老三会合,到时老三如果还没能夺下吕府和其他世家豪族的所有产业,他将不认老三这个没用的儿子,会亲自出手将其灭杀;并顺带着把整个吕府给灭掉。”
“五年后?”吕战瞪大眼睛看着吕不凡:“这么说,就算我们把三少爷的死亡现场掩盖得再怎么天衣无缝,五年后也难逃被屠灭的命运么?”
“是的。”吕不凡谓然长叹一声:“‘洞府’之人出手与咱们平常的武道高手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洞府’之人视自己为上仙,神仙之流;视我等俗世间的平常人皆为蝼蚁。一旦出手,肯定是赶尽杀绝,而不会留有一点余地。对与‘洞府’这些存在而言只要能够据为己用,有所帮助的东西,是不惜随便杀个几千几万人而得到的。其实战儿你平时有留心阅读历史书籍的话――就会发现历史上那许多语焉不详却着实骇人听闻的血案,屠城亡国的惨事,却都是由洞府中人做下的。所以老三相比较他的生父,还算心慈手软的了――真是讽刺莫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