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的身影,也仍是如影随形,急追而去,穿出了城墙之外。
魏旭见状是微微摇头,急忙也踏空而起,紧随跟上。只觉是宗守从他这里,抽取‘借’用的真气魂力,是越来越多。
“先前还以为他剑法越使越是粗劣。如今看来,倒是故意如此。力量借用的越过,自然也就更难以艹纵。以力以速制胜么?倒是与大师兄走的路子,有些相似。只是师弟这身体,可真令人生忧。这个境界,还是太弱了——”
眉头一皱,魏旭虚空中划出了一道符。一道道灵光,随着那不断逝去的真气魂力,悄无声息的流入到宗守的体内。
宗守却是全然不觉,第十三剑!第十四剑!
城外的大片麦田,都被纷纷夷平。泥沙纷飞,一道道剑光,挥斥于夜空。
那黑衣老者,本来只是想逃,也不想再还手。却每遁出数里,就被身后追袭来的剑光打断,迫得是只能停下应战。
而不远处,那位让他看不清虚实的儒服青年,却是始终神情淡定,跟在两百丈后。目中那莫名之色,更令人心中发虚。
最后终是不耐,老者干脆回过身,面上是青意隐泛,目透戾容:“得寸进尺,我看你是要寻死!真当我杀不得你?”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连同剑,骤然回扑,一闪身就已至宗守身前。身剑合一,穿行之速,几乎是无视了天地法则。千丈之距,几乎是一越而过。
宗守心内也是骤然间警钟大作,一股危险到了极致,接近死灰寂灭的感觉,骤然在心底蔓延。
快,真的好快!
——这一剑,已经快到超出他反应极致!自己一定会死,且定是头颅断裂!
那剑气的尖端,已是近在咫尺。只需再百分之一瞬,就可夺去他的姓命。
而宗守此刻,甚至已升不起反抗的念头。也就在他心底,几乎彻底冻结绝望,准备受死的霎那。一股强烈的不甘,又在神智模糊的脑海里,再次腾起。
你是谁?你是剑皇谈秋!一生虚拟现实,九千七百四十七战,只在前半生。初学剑道之时,败过十九场!
此后纵横无敌,无有败绩!这才被云界之人,视为剑中皇者。
今曰怎能在这里,输在这么一个无名老儿的手中?
你不是自诩遇强则愈强么?这点小场面,怎么就甘心放弃?
这一剑再是凌厉又怎样,不战过,不努力过,又怎知最后胜负?
那几近绝望的目光,骤然一厉。宗守的身周,忽然间一团团紫雷狂舞。
那雷翼剑上,本来已经有些萎靡的雷翼阳蛇,也再次开始扭动盘旋,挣扎狂舞。
喷涌出的浩荡剑气,也直直延伸至九百九十九丈而止!
虽说自己肯定不敌,虽说这一剑,可能是最后一剑。他却定要挥出!哪怕下一刻身死,亦要全力以赴。
剑者无惧,若是挥不出自己的剑,那还叫什么剑皇!还有什么资格,问鼎剑道之极。
宗守的身周,也仿佛浮出了一个虚幻的身影。前世在神皇游戏里,那个曾经战无不胜,一剑无敌的剑皇谈秋!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斩!”
全不顾那已近在咫尺的魔葵剑气,一剑划出,整个天地间的声音,动静都仿佛全数小时。只那剑芒冲腾的锐啸,与雷光炸裂的闷响。
剑出之时,他生念已绝,故此这一剑,是同归于尽,与敌偕亡!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黑衣老者的瞳孔,已经是急缩到了极致。最后时刻,才蓦地抽剑,回守身前。
当双剑交击,却是出乎意料的无声无息。只有一阵阵无形的波纹,在这几十里空间之内四下扩散。
泥土化为沙尘,麦草纷纷粉碎。就连那数十里外的雄伟城墙,也缺了一部分。整整数里地段的墙身,被这毁灭波纹,彻底的粉碎击溃。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没有伤及后面的民居。
黑衣老者手中的二指剑,就在数息之后,彻底化为碎粉,随风而散,四下洒落。
眉心之中,也多出了一条血痕。是眼含惊悸错愕的,看着上方。那里一个同样满身创痕的瘦小身影,正怒力睁着眼,定定的立于虚空。
面容扭曲,他简直就难以接受,这个与他激战近一刻多钟的少年,居然仅仅只有先天二脉的修为。以地轮境界,就将他这天轮四脉的武尊,迫至如此境地!
方才那一剑,他差一点,就无法接下!也差一点,就身亡于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