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我是孙浩然……”

非常真诚地谢过罗天成之后，电话那头转成了他父亲的声音。

“然然……”那声音沙哑，但不妨碍他听出里面激动的成分。

“爸～”好几个月了，终于听到了父亲那久违的声音，浩然只是叫了一声就哽咽住了，半天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父子二人的谈话，陆陆续续地进行差不多有半小时。浩然了解道父亲的身体现在恢复得不错，而且司徒慕云也真如昨夜所说的，关照了罗天成护送父亲回乡，还给了五万元的现金给他。

“爸，你和妈等着，我总有一天会在市混出点名堂来，到时候买了房子接你们过来住啊。”浩然像是宣誓一般，表达着内心的想法。父母在陕西那个穷乡僻壤待了大半辈子，是该让他们到大城市来享享福的时候了。

“然然，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你才刚毕业，一切都在起步阶段，爸妈不来拖累你。”父亲的话语里透露出十分欣慰的口气，但凡做父母的大多都宁愿自己在背地里嚼咸菜萝卜干也不愿意给孩子增加一点点负担。

“爸，一路上注意安全。过些时候，我抽空回家来看看你和妈。”浩然最后依依惜别道。

“嗯，我和你妈也有个三年没见着你了，最好能带个城里的漂亮媳妇一起来。”父亲的话还是那么实在，听得出这位年近半百的人已经开始期待孙子了。

浩然闻言，心头也是一酸。是啊，在他的家乡，像自己这么大年纪的人，早就是孩子的爸妈了，父母也可以在家中享受儿孙之乐了。可如今，父亲还在为自己上学所欠的款项操劳。

“爸，我过几天再往家里寄笔钱，还有司徒小姐托罗先生给你们的钱，你也一并收好。该吃啥用啥的，不要节省，身体最主要。”他忍不住又关照了一句。

“知道了，然然，你一个人在外也要当心啊。”父亲的声音颇有些不舍，但电话那头已传来了电池用完的嘀嘀声，几秒钟后，电话自动挂断了。

浩然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想起自己还得再去医院换一趟药，便和吴妈打了声招呼，出门而去。

一路无话，这次在换药室他遇到苹果脸小护士时，总算没有被她再说上一通，不然的话浩然投诉的心都有了。

不过，冒似苹果脸今天不是因为看自己顺眼而没有数落，浩然注意到她的眼圈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

“你，不要紧吧？”眼看着给自己换纱布时，小护士的眼泪都滴到自己手上了，浩然忍不住发问。

“……”苹果脸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是伸手抹去的眼泪，没有和他多说些什么。

算了，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人罢了。浩然知道有些事情，女孩子是不会轻易和陌生人交谈的，何况还是如自己这类被视为“有前科”的登徒子。

离开了医院，小护士充满了泪水的眼眶仍在他脑海中转悠，可是天大地大，中国这么多人，浩然哪里管得过来呢？

她或许只是和男朋友吵个架，半天功夫就会合好的那种吧？既然帮不上忙，浩然只能善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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