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风通过吃水没问出破绽,又道:“问他是三宝垄谁的盘子。”(黑话,指在哪个社团地面,向谁交保护费。)
荆鹏忿忿不平道:“可不,兔子也会咬人了,简直六亲不认。”又热情道:“对了,你喊我干嘛?要帮忙吗?不过修船我可不会,燃料也没有多余的卖你。”
阿福故作友好地道:“我们不要修船,也不要燃料,不过三宝垄我倒常去,有许多闽粤一带的兄弟,你是哪家盘子的?”
荆鹏假装骄傲,大拇指一竖:“潮州曲爷,三宝垄外加半个婆罗州,管是当头的,还是赤脚的,都要给上几分面子。”
阿福心想你就吹大气吧,我咋没听过这曲爷?又向李逸风递眼神。
这当然是谢开的安排,没让他选特别有名的人,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地头蛇,阿福这样的喽啰可能不知道,但李逸风这样的大哥,应该略知一二,但也只是一二,提不出更深层次的问题,从而避免被问住。
李逸风凝思一番,好象想起这么个人,没再通过阿福,亲自问道:“曲爷我知道,也算自家兄弟,两个月前他娶孙媳妇,我还去做客了,你应该也分得一份彩头吧?”
荆鹏笑道:“一看你就在打诳语,哪里是娶孙媳妇,分明是嫁孙女,彩头倒没有,份子倒多加出五成,可倒了霉哩。”
李逸风微微一笑:“可能我记错了,不过人嫁到槟港,这我倒记得。”
荆鹏愈加放肆地笑道:“还说没记错?分明是嫁到古晋那边,才不是毛的槟港。”
李逸风仍不放心地笑道:“还是你记性好,不过我记得曲老爷子好象有两个孙女,嫁得是哪一个?”
荆鹏刚要答话,忽听谢开在后面道:“别跟他废话了,问他什么事,不说就走。”
荆鹏立马脸色一变,作不满状道:“喂!你把我喊停下来,到底有没有事?扯来扯去的,误了行程,我们船老大醒来要骂的。”
李逸风吃个软瘪,不情不愿地丢个眼神,又把话语权还给阿福。
阿福陪笑道:“我们也潮州的,和你一样是同根生,有急事要到坤甸,你送我们过去,好处少不了你的。”
荆鹏搔头道:“坤甸哪,虽然顺道,可也误船程,我做不了主,得问我们船老大。”
李逸风没好气道:“那就赶紧告诉他,送到之后,你们这趟的收成,和你上回多出的份子,我都双倍给你们。”
荆鹏狂喜道:“真的!不许反悔哦?”也不问船老大了,蹬蹬蹬从驾驶室跑出来,到甲板就把缆绳抛过去了。
阿福得意而轻蔑地一笑,接住缆绳,招呼人把船拉近。荆鹏又主动给架上木板,就殷勤地等着对方过船。
李逸风交待一番,带着阿福在内的四个保镖,踏上了谢开的贼船。
荆鹏点头哈腰等几人过来,赶忙把木板抽走,讨好道:“我们船里又脏又臭,还都在睡觉,我给您搬把椅子怎么样?”
李逸风淡淡道:“我站会儿就行,去开船吧。”径往船头。
荆鹏连连道:“是是,那我去叫船老大陪您说话。”
李逸风看也不看道:“不用了,尽快把我送到。”便在船头扶栏静观。
荆鹏暗笑着盯他一眼,这才跑回驾驶室,以最快速度把船开走了。
◇◇◇◇◇
荆鹏来得慢,去得可不慢,只一会儿,就把南洋号远远抛开,只剩个黑点了,同时也适时转舵,驶向该去的地方。
李逸风初时还没注意,当看到船兜了一圈往北去了,才意识到不对了,猛地一惊:“怎么回事?船怎么转向了?”
几个保镖才反应过来,众人齐齐转身,就见到一脸笑意的谢开和高见靓从舱内踱出。
李逸风两眼象看到两头史前生物一样张大,才明白自己完全想错了,根本不是什么龙头之争,是债主找上门来了。
——————————
感谢范云庭、jones、用户名又存在、夜来w幽梦、枫林爵士几位老友打赏,特别感谢是枫林兄长久以来的费心和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