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掠过营地的几秒钟内,每一个野蛮人箭手都至少射出了三支箭,从百米外夺去了二十多人的性命。
他们呼啸而来,留下一地血腥,转瞬间又呼啸而去,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一百米的距离,已经超出了营地中那个中阶法师的攻击距离。
这法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杀戮己方的士兵,来去〖自〗由,却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荒野,出于某种可怕的原因,所有的飞行法术都被废掉了。
这里的风元素完全听命于某个强大无比的存在,若有法师敢于升空。等待他的就是摔死的悲惨命运。
这是用数个高阶法师的生命换来的血的教训!
而法师失去了超强的机动力,那威慑力也就大大地下降了,就如现在,这位中阶法师对袭击者就束手无策。
营地里,一片哭爹喊娘的呼痛声,但所有人都不敢放松,这些白色死神们一个箭囊可以携带十八支箭。没有倾泻完毕,他们是不会走的。
果然,等了一会儿。死神们如同鬼魅一般,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又射下了一波箭雨。随后又消失不见。
营地中的人,就是待死的猎物,任由对方戏弄,却无计可施。
在第六波攻击中,也就是最后一波箭雨中,躲在吉尔特身边的大脚猛然发出一声闷哼,他被射中了。
吉尔特心中一颤,转头望去,只见大脚的一条大腿上,正深深地插着一支箭杆。
这箭杆穿透进去。箭尖撞在了大脚的大腿骨上,没有将腿射穿。
幸好,这里天气寒冷,第一时间就将迸射出来的血液给冻结住了,让他免于失血而亡的噩运。
但这并不是幸运。而是厄运的开始!
野蛮人的箭极其阴毒,箭上带有倒钩,而且在粪便中浸过,就算不死于箭伤,也会死于之后的感染。
这种环境,大脚这种伤势是绝对致命的。接下来的时间他不过是在挣命。能活多久,就看他的意志力强弱了。
显然,大脚也明白这点,他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他看向了身边的吉尔特,嘴唇哆嗦着,艰难地挤出一句“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他不想死,但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看见很多这样的士兵,他们受的都不是致命伤,但一个都没熬过去。
所有受伤的士兵都死了!
他不是超人,也没有特异之处,最多只是能用一些斗气,与其受尽折磨而死,不如来个痛快。
但他的话刚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
“放屁,你还没死呢,你就这么屈服了吗?”
大脚心气全无,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腿上的剧痛已经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寒冷。
他知道,再过一会儿,这条腿会变得麻木,然后肿胀,流尽脓血,最后将他拖进地狱。
“你等着!”吉尔特迅速起身,向着救护营地走去。
此时的营地,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呻吟声,哭泣声到处都是,吉尔特一边走,一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
他和大脚是有着深厚的友谊,此时这位至交好友罹受如此厄运,生还几率渺茫,这让他心中充满了难言的悲伤。
他知道,大脚就算能活下来,那条腿也保不住了,对他来说,绝对比死还难受。
吉尔特勉强挤到救护营地中,对着营地中的牧师喊道:“我要一瓶圣水!”
这牧师很年轻,神情非常疲惫,脸上,法袍上沾着大量血污,听到吉尔特的话,也不抬头,直接将一瓶用竹筒装着的圣水塞给了他,然后继续忙着去处理伤兵。
吉尔特怀揣着圣水,心中有了些希望。
配合圣水,应该能将大脚腿中的箭给起出来,这个年轻人如此想。
他迅速跑回了木车后,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的脚步顿住了,视线变得模糊,心中抽痛,就像有人拿着钝刀子在割一样。
木车后的地上,大脚正静静地躺在那,双眼眼睛无神地张着,仰望着天空。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正插在他的胸膛。
这一回,热乎乎的鲜血没有被完全冻住,它流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胸口的衣服。
他死了,趁着吉尔特离去的这么一会儿,自杀了。
这种惨剧,每天都在人族营地中上演。
寒风依旧在呼啸,雪hua依旧在飘,落在荒野上,发出‘嚓嚓’的轻响,时时刻刻都在增加着这雪原的厚度。
这轻飘飘的雪压在所有人类心中,慢慢地变得难以承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