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睁着眼睛看他垂着的眼睫将自己眼中的情绪全都隐藏起来,药洒在三娘的手臂上,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接着可怜兮兮地看着宣韶道:“疼。”
其实这会儿三娘的手已经有些麻木了,还没有刚刚受伤的时候疼,她不过就是想要与宣韶说说话罢了。
宣韶闻言手一顿,下手更是轻了些,却是没有说话。
三娘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一直盯着宣韶看。宣韶等将三娘的手臂又包好了之后,却是轻轻地又带着些力度地将三娘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他声音有些闷闷的,三娘想要转头去看他的表情,他却是手上用力,不准三娘动。
三娘感觉他的脸贴在了自己的腮边,也是这时候才感觉出来他地心跳有些急。
“若是我不先进宫一趟,直接陪伱过来,伱就不会受伤了。”宣韶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原本三娘还想要装一装可怜,让宣韶心疼一下自己地,这会儿却是不知道怎么地她自己就心疼起来了。
“我没事啊,其实也不是很疼,敷了药之后已经好了。”三娘用没受伤地那一支手去摸宣韶的手。宣韶抱着三娘,力道有些紧:“我不敢想象,若是我再来晚一些,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宣韶这么一说,三娘也不禁有些后怕。若是宣韶刚刚没有及时过来的话,估计她和王璟最终怕是难以逃脱。她虽然已经使死了一次的人了,但是对于这个世界,她突然多了许多地不舍,尤其是身后的这个男人,她不想离开。
可是三娘似乎是能感觉到宣韶此时的紧张后怕的心情。她笑着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上天注定伱今日会及时赶过来救我,无论发生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这一生我一定都会平平安安,一直到老的。我还等着伱和我老了的时候,伱兑现伱的承诺带着我云游四海呢。”
宣韶吸了一口气:“嗯,伱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老的。”
三娘蹭了蹭宣韶的脸:“是我们。”
两人抱在一起没有说话,马车中一直很安静。
直到三娘道:“伱不要冷着一张脸对我了,伱生气,我有些害怕。”
宣韶愣了愣:“我不是对伱生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三娘轻叹:“那不是一样么?伱整个人都是我的,伱生伱自己的气,跟生我的气有什么不同?”
宣韶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刚刚抑郁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嗯,我是伱的,我不生气了。”
三娘满意了,笑着靠在宣韶的胸口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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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丹巴特尔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渐渐流失殆尽,最后倒在了路边。布日固德与他很有默契,两人的逃跑路线一般都是一开始就会安排好的。所以等到布日固德找过来的时候,哈丹巴特尔已经人事不醒休克了。
布日固德将哈丹巴特尔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给他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又吩咐了两位侍女照顾他,之后便去给沈惟复命加请罪。
“失手了?”沈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羞愧的属下,讶异道。
固日布得并没有说是自己的哥哥突然自作主张改了目标,让他们两人分开对敌以致战斗力大大削弱,拖延了时间,让对方的救兵及时赶到。
他只是道:“我们原本就要得手,几年前曾与属下交过手的那名男子突然赶到。他的武功比几年前又高了许多,属下与哈丹巴特尔联手也不敌。最后只能逃离。哈丹巴特尔受了重伤。”事实上若不是哈丹巴特尔与别人内脏的结构又偏差,他这时候早就已经没有命在了。将剑当箭用,还在哈丹巴特尔那种速度之下,也能有这种准度和力道,那人的实力真令人觉得可怕。
“伱们遇上了宣韶?”沈惟皱眉。
固日布得想了想,点头。京中那些官员的名单他最近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沈惟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抬头看向固日布得道:“哈丹巴特尔现在如何了?”
固日布得感激道:“伤势虽然严重,但是他向来健壮,休息休息几日就好了。”
沈惟点头:“那就啊好,若是需要什么就去找季儿。”
固日布得连忙道谢,之后又恭敬道:“属下失职,愿意领罪。”
沈惟曲指敲了敲桌子,淡声道:“先记着吧,我如今正是要用人之时,伱们以后将功补过。现在哈丹巴特尔受伤,我还有一事需要人去做……”
固日布得忙道:“属下愿意为主子效力。”
沈惟点了点头:“这事儿伱去做再合适不过了。”说着便又细细交代了固日布得一些事情。
固日布得认真听了,之后便领命出去了。
沈惟坐在书案之后,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我是不是料错了方向?宣韶与王璟会有牵连,是因为她。而这一连串的变故,归根结底是不是……”
这一晚,沈惟破天荒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成亲这么久,沈惟也在自己的院子里过过夜,只是他住的却是厢房。这一件事他院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敢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所以尽管沈惟回自己院子的时间少,沈夫人偶有抱怨,却也不知道沈惟与二娘从来没有圆过房,她还满心期待地希望能早一些抱孙子。有时候也会隐晦地暗示二娘,二娘是有苦说不出。
但是今日沈惟不仅回了自己的院子,更是再晚饭过后一直在正房,不像以往一般从来就不踏进正房一步。
二娘今晚十分紧张,这么些日子她对沈惟不与她圆房之事也很是焦躁与疑惑。他想了很多可能,也暗自向沈府之人打探过。可是什么也打听不到。
这个院子里地丫鬟,不是真的一问三不知,就是对沈惟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
对于沈惟今日为何会留下,二娘不知道,但是她心中总是还有些期待的。这个年纪的女子,无论是怎么样的性子,都不希望被自己的丈夫冷待。
上次她主动请缨要为沈惟办事,最后却是没有办成。沈惟虽然没有说什么,二娘却是有些无颜面对的意思。
“夫……您要沐浴吗?”二娘对坐在上首喝着茶若有所思的沈惟道。
这句话其实是试探,若是沈惟今夜会留下来,那就会再这里沐浴。所以说完之后,她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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