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西院那边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大小姐,她说她那里前几日刚好抓住了一只养在盒子里,今日大夫人又让人给她送去了一只。大小姐说下午的时候等日头小些了,给她您送一只过来,顺便来我们院子坐一坐。”白果又高兴道。
三娘点了点头,打发白果和三七下去了。
到了下午,洗翠院那边真的来了人说是来给三娘送喜蛛的,可是来的却是一个让三娘出乎意料的人。
“二哥哥。”三娘笑着朝来人行礼,让白芷上前去接过了王璋手中捧着的小漆盒。
“倒是劳烦二哥哥你跑这一趟了。”三娘请了王璋在厅里坐了,吩咐白芷道:“去给二爷沏一壶茶来,用上次我从外祖母家带回来的普洱。”
“本是约了五弟要来手谈两局的,正好姐姐派人来说因母亲找她有事今日不能来三妹妹院子了,让我将喜蛛给你送过来。”王璋抚了抚袖子,笑道。
三娘也不问他来意,只笑着与王璋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
三娘也发现了,这个二哥竟是个博闻强识的,无论三娘说什么他不光能应和,还能引经据典。王璋语调温和,姿容出众,让原本只是敷衍应酬的三娘也听出了趣味。
一直到茶换过了一盏,三娘见身边只剩了白英一人,便摸着茶杯笑着对王璋道:“二哥果然是沉得住气的,只是我想二哥哥既然约了五哥下棋,想必也没有太多时间能陪三娘聊天了,不如还是请二哥哥将今日的来意明说吧?”
王璋闻言到是犹豫了,半响才苦笑道:“三妹妹是个聪慧的,倒是让当哥哥的汗颜了。”
“你我是血脉至亲,有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到显得生分了。”三娘看着王璋认真道。
“血脉至亲么?”王璋低头轻轻重复了一句,抬头的时候却是淡笑道:“三妹妹说的是,既是如此,愚兄就直说了。”
三娘微微一笑,端正了身子。
“愚兄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请。”王璋淡淡道:“前一阵子,三妹妹去兖州的时候,家母的长嫂我的舅母曾经来过府中。”
三娘上次听四娘提过此事,当时四娘和六娘还说白氏的嫂子是来府中求老夫人什么恩典的。三娘听王璋说起这事也不插话,只点了点头。
“舅母此次来我们府上不是因为别的,为的是大姐姐的婚事。”王璋低叹了一声,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竟让那温润如玉的面容像是添了一抹愁绪。
三娘听闻此事却是微微一愕,曾经听人提过二夫人娘家祖上虽也算得上的耕读传家的书香之家,但是族里却是一连好几代都没有出过什么状元探花,自然也没有出仕的高官,家族也渐渐没落下去。
于是有些族人迫于生计便放下了书本从了商,白氏这一支从王璋的外祖那一代起便做起了木材生意,虽也算的上是儒商,但到底是因沾了铜臭让当今的读书人看不起了。
白氏的大嫂平日里所接触之人无外乎是些商户人家,而元娘虽是二房庶子所出,但在她们孙女辈中却是排行最长的,不知白氏的大嫂为元娘找的是怎样一户人家。
“舅母所说的人家是白家本家的宗亲,因祖上有些田地,便一直耕读传家,家风严谨。我虽是没有见过那人,却是听说他为人极是方正孝义,少有贤名。”王璋像是明白三娘的想法,淡淡道。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如果二伯母也是满意的,那想必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二哥哥将这事儿说与我听是为何?”
王璋抬头看向三娘:“本来这种事情让我这个做兄长的说与你这个未出阁的妹妹听是极没有规矩的,只是我想着三妹妹你与别人不同,应该是不会与愚兄计较这些,也不会太在意那些没有用的世俗虚礼。如愚兄的行为有冒犯之处,还请三妹妹原谅。”说着王璋竟站起身来,朝着三娘深深一揖。
三娘忙站起了身侧身避过。
“二哥哥不必如此。只是即便三娘知道此事,以三娘的身份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王璋沉默了片刻,又道:“母亲将这事说与祖母听了,祖母却说大姐姐年纪还小,等她慢慢仿到了好人家自然会给大姐姐做主。”
三娘闻言皱眉,元娘这个年纪正好是这个时代议亲的最好时机,因为订好了亲事也不能立即就嫁过去,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打家具,绣嫁妆,等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出嫁就刚刚好了。
“三妹妹你向来与大姐姐交好,应当是清楚大姐姐的性子的,若是将来的人家家中关系盘根错节太过复杂的话,她恐怕……父亲与母亲并不盼着大姐姐能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这一生能平安喜乐而已。”
平安喜乐!
这个词到了王家也成了一种美好的愿望了么?三娘叹气。
她是知道孙氏一直以来对二房的人有些冷淡的,这种冷淡与对她的忽视还不同。却不知道孙氏已经厌恶二房的人到了这种程度了,竟然会想到在元娘的婚姻大事上做文章。
以元娘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嫁去贫门寒户,但是在这个时代想幸福不易,想要毁掉一个女人的幸福却是再容易不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