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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讨价还价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两个倔老头达成了一致。史迪威保证将全力支持陈纳德的第十四航空队和毕赛尔的第十航空队的联合空中攻势,而这两位将军也将全力支持史迪威打通滇缅公路。
而且,罗恩又跑出了一个诱饵:陆地蛙跳作战。就是说,到时候史迪威的两路大军(驻印军和中国国内的远征军)做出大兵压境的架势,吸引日军主力靠前布置。然后通过空降作战夺取日军后方的机场,紧接着利用美军强大的空运能力,空运一支精锐部队过去切断敌人的补给和退路。如果这个构想实现了,日本在整个东南亚的防线都会随之崩溃。而打出了这一战的人,一定会名垂青史的。
这个诱惑是史迪威所无法抵抗的。史迪威知道,虽然他和马歇尔将军的关系很好,但是想要到欧洲去取得一个好位置还是没戏的。而在中国,想要搞出点战绩来还真不容易,到处都是和你唱对台戏的人。常凯申明显不打算靠自己反攻赶走鬼子,一门心思等着美国人搞定小日本,除非鬼子打上门来,否则就不会主动出击。碰上他,史迪威的种种大反攻的设想就都泡了汤。史迪威希望能按照他的思路来改编中**队——就像驻印军那样,他希望中**队能实现真正的国家化,他甚至希望得到整个中**队的指挥权,以便主动向小日本发起攻击性的战役,将它们从中国赶出去。但是,这种打算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甚至可以说,他的要求其实就是要挖掉包括常凯申在内的一大批人的命(那个)根子。所以,他和国民政府的矛盾越来越大。为了迫使常凯申配合,史迪威开始依靠他对美援物资的控制权,频繁的和常凯申之外的其他势力联系,他许诺将为他们提供全美式装备,只要他们愿意服从他的指挥,老老实实的去抗日。这些势力中包括云龙,包括桂系,甚至包括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
这种举动进一步触怒了常凯申,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从冷淡下降为敌视了。
不过,靠着手上掌握有美援物资的分配权,史迪威相信他还是可以让花生米同意派出部队来进行打通中缅公路的作战的。
不过,在战役其间,物资分配向空中力量倾斜的政策势必影响到中国。要知道,在当时,中国所需的几乎所有的药物和燃油,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钢铁制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弹药甚至纸张,都必须通过驼峰航线来提供。任何影响到驼峰航线运力的举动,都可能对国民政府造成影响,尤其是在史迪威和“花生米”如此对立的时期,这种举动更会增加国民政府的疑虑,并给战役的进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史迪威必须去做一件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去和国民政府协调这件事情。
“真是该死呀,要说服那些中国人,我们就必须向他们透露一些战役计划的内容。可是,你们都知道,那些中国人的保密能力实在让人怀疑。虽然我们的人正在手把手的教他们,但他们的情报机构还是被人家渗透得和一个漏勺没啥两样。甚至于迄今为止,他们仍然没搞明白,情报机构和黑社会有什么区别。把计划透露给他们真让人放心不下。”史迪威向陈纳德和罗恩抱怨道。
陈纳德对国民政府的感官倒不像史迪威那么差。毕竟,当年是国民政府给了他这个被迫提前退役的,郁郁不得志的中校一个机会,并让他成为了英雄。从这一点上来说,陈纳德对常凯申夫妇充满了感激之情。而且,作为一个航空队的军官,和中国空军实际上的缔造者之一,他也能得到中国空军的全力支持,甚至能直接指挥它。他还能有什么不满呢?而对常凯申而言,空军听命与陈纳德并不会对他的地位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中国空军实在是太小了。
但是陈纳德知道史迪威的话虽然带着很多的个人情绪,有的地方夸大了一点,但他对中国的情报机构的批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说实话,他来中国的时间比史迪威长得多,(从抗战还没全面爆发,他就在中国了)所以,他见过的,由于情报部门失职而造成的种种坑爹的事例要比史迪威多得多。史迪威的顾虑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要不这样吧,我们搞个简要版的计划给他们看,而把那些关键的东西藏起来如何?”罗恩说。看到两位将军正注视着他,他就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这个计划基本上都是阳谋,就算日本人知道了,他们能做的也很有限,最多不过是避而不战罢了,可他们如果这样干,不但等于放弃了对运输机的拦截,而且也会让正常的训练无法进行,如果持续一段时间,他们的飞行员的水平就会难以保证。这对日本人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
的确,这个计划基本上就是个阳谋,它依靠的并不是对敌人的误导和欺骗,而是红果果的力量优势。靠着这样的力量优势,堂堂正正的压上去,让敌人避无可避。
“这说法有道理,”陈纳德表示了支持,“其实就算这个计划让日本知道,也不会造成我们的失败,最多,不过是让我们的胜利果实变得小一点。不过,能瞒住日本人当然最好。”
“那么让我们来商量一下,我们能告诉中国人哪些情报。”
……
“长官,黑蝴蝶发来了新的情报。”在设在中国南京的日本陆军特高科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少尉军官正把一份情报交个一位姓黑岛的少佐。
黑岛打开卷宗,开始阅读起来。然后他把黑蝴蝶此前发回的一些情报也拿了出来,一起放在办公桌上。
“一位名叫罗恩的上校军官以特使的身份来到了第十四航空队……第十四航空队作战室异常忙碌……陈纳德和罗恩一起去拜访了史迪威,第二天才返回……”
“小泽君,那个罗恩的身份搞清楚了没有?”
“长官,已经查到了一些情报。”小泽又拿出一个案卷交给黑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