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姑娘们只是在舞台上走了一个过场,可比别的歌舞行卖力表演一个难度极大的舞蹈还要让人印象深刻。甚至,大部分人看到红袖招这些姑娘们走台的时候,已经忘了前面那些歌舞行表演过什么。
就在人们啧啧赞叹的时候,乐师演奏的曲子忽然再次一转。
轻灵如仙乐,铿锵如战鼓的声音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震,竟跟着,八名身穿流云长裙的女子飞仙一样飘上了舞台,她们八个显然武艺都不俗,便是跃上舞台这一下就足以让人震撼。八个女子身穿彩裙,如踩着祥云在舞台上漂浮一样。她们踩着灵快的步伐面对面聚在一起,忽然向后一弯腰。
那柔如柳枝的腰儿向后弯曲了足有九十度,八个人的长袖在向后仰身的时候流云一样飞了出去。
就在这一刻,也不知道红袖招的息大家怎么就突然出现在那八个女子中间。她一亮相,就引起了人们一阵惊呼。那是真正的惊为天人的感觉,这女子就好像从九天飞落一样,带着一股不属于人间的气质。
八个女子向四周闪开,接下来就是息大家的那一曲流云飞袖。
莫说百姓,便是许多达官贵人们都无福见识过这流花水袖之舞。飘逸的身形在舞台上,就好像踩着风儿在飞翔一样。那两条流云飞袖,被她舞动的如同祥云飘落。之前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整个广场上都变得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舞动的女子,一眨不眨。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手上的动作一僵,将千里眼拿下来的时候能看得出来他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他又举起千里眼,仔仔细细的看着舞台上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站在皇帝身边的苏不畏嘴角挑了挑,下意识的去寻找方解的踪迹,却发现那个少年已经不知去处。
红袖招这边,息画眉看着台下的姑娘们语气肃然的吩咐道:“现在你们立刻就走,不用等到烛芯下来了。你们不要往广场那边,也不要往陛下那边,上车,立刻回红袖招去。小丁点,你带着她们立刻离开。官府那边,我自然回去说。若是两个时辰之内我没有回去,你就带着她们离开长安城。”
小丁点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了一声大娘小心。
息画眉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小丁点深深一礼,然后带着姑娘们立刻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加速离开。见红袖招这边的人离场,立刻就有大内侍卫处的人过来询问,息画眉却将人拦住,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拦着的人犹豫了一下随即退开,没有阻拦。
一曲流花水袖舞罢,满场寂静。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掌声响了起来。如山崩海啸一样,连绵不尽。
息烛芯面无表情的从台上走下来,似乎对那么热烈的掌声没有一点反应。她从舞台上走下,看向息画眉。息画眉对她点了点头,两个人站在一起,那八个陪舞的姑娘们也聚了过来,从舞台下面将之前藏好的兵器拿出来,藏于流云长袖之内。
“怀老,是不是该请陛下阅兵了?”
礼部侍郎裴讳在息烛芯才走下舞台的那一刻就出现在怀秋功面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的声音稍稍有些发颤。怀秋功微微皱眉,看想裴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满头大汗?”
裴讳笑了笑道:“这般大的日子,自然有些紧张。”
怀秋功盯着裴讳的脸看了很久,裴讳的眼神随即开始闪躲。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讪讪笑了笑道:“怀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怀秋功冷声问道。
裴讳再往后退了一步,忽然不堪重负一般大喊了一声:“动手!”
……
……
随着礼部侍郎裴讳一声大喊,跟在他身后的几十个礼部官员忽然从袍袖里将兵器抽了出来,这几十个人显然修为都不俗,本来就靠近点将台,随着一声裴讳的喊声落下,他们纷纷跃起试图冲上点将台。
站在台上裴讳分派伺候怀秋功的那个礼部官员,忽然从袖口里摸出匕首狠狠的刺向怀秋功!
而与此同时,之前在点将台上舞动旗帜指挥队伍入场的那两个礼部官员,忽然将手里的旗杆一扭,旗杆上面立刻就冒出来一个锋利的枪尖。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将大旗举起,然后猛的朝着皇帝所在掷了出去。
这两个人距离皇帝本来就不远,不超过二十米。那两杆大旗带着烈烈风声,直奔皇帝的飞了过去!
似乎是不确信这两杆大旗能伤了皇帝,从舞台两侧的那些本来守护着皇帝的禁军士兵中,忽然飞起来不下三十个人,将手里的长槊当做投枪掷了出来。这些禁军士兵似乎是为了这一刻训练了很久,从跃起到掷出长槊一气呵成。
而在长槊出手之后,他们立刻抽出横刀试图闯上点将台!
大旗飞向皇帝,长槊飞向皇帝。
这还不止,那些向上急冲的礼部官员中不少人将衣袖拉开,扣动了手臂上绑着的腕弩。这种东西打造的极精巧,虽然不及大隋的制式连弩威力大,但速度更快。而且这个距离,杀伤力也丝毫都不弱。这种腕弩方解见过,他去怡亲王府的时候,楼船顶上,在那些所谓东楚商人献给怡亲王的礼物中,就有这个东西。
当时怡亲王对这东西的评价很不屑,可谁知道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把腕弩派上了用处。
突兀的,刺杀来了!
躲在人群里的方解眼神冷静,没有冲向点将台去救驾。
之前他警告过苏不畏,他抬手在半空写下的那两个字就是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