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要小心,伱还是多带些兵马,无论俞国振有何打算,多带兵马总是不错!”
岳托命人拿来地图,从高密直到胶州,几乎是一马平川,围城打援的话,对方会将伏击地点放在哪里?他找来找去,也判断不出,那么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如杜度所说,多带兵马了。
“我料想俞国振心中有一个时间,若是到了这个时间我们的援军还未动,他必然会向玛瞻大举进攻。故此,必须尽快派出援军,而且援军数量还不能太多,若是太多,便会迫使他放弃围城打援计划,直接打掉玛瞻。如今看来,我先带五千骑去,这个数字,大约就是俞国振判断中可以吃下的兵力。但在我走后半个时辰内,伱再遣大军全力而上。若是俞国振果然在半途中伏击我,我先坚守。以待伱的援军——伱看如何?”
岳托说这话时相当客气,毕竟杜度方才的提醒让他避免了犯一个可能的大错误,甚至可能会救他的性命。
“便如此!”
两人议定,岳托便点齐了自己的亲卫,五千人马出了高密,直接扑向胶州,而在他离开不足半个时辰。杜度下令全军出发,正红旗与镶红旗加上仆从军队,一共是四万余人。岳托带走了五千,杜度又派出三万援军,浩浩荡荡。便向着胶州城扑了过去。
杜度自己,则是坐镇后军,他们一路劫掠而来,所抢的人口财货不计其数,如今都禁在高密城里。在援军离开之后,过了三个时辰,杜度得报,一队正红旗兵带着数百男女从东面而来,乃是援军途中扫荡了几个镇子的掠获。
“确认是正红旗?”杜度倒不惊讶,他们入关头号目的还是抢掠。救玛瞻也不误抢掠,才是应有之事。
“是,前来禀报之人就在门外。”
“召他进来!”
不一会儿,杜度便看到一个八旗旗丁小心翼翼过来,然后干净利落地行礼:“奴才席特列见过主子爷。”
“伱倒是眼生……这些人怎么回事?”
对方一口流利的满语。让杜度完全失去了警惕之心,他开口便问道。
席特库的回应也是如同他料想的一般,他是奉本部牛录章京之命送俘前来,其余事务则并不知情。杜度问了他们的那个牛录章京姓名,确实是最贪不过的一人,便笑道:“他胆子倒大。既是如此,便开城,让这些人进来吧。”
他传出令去,席特库自然出去指挥进城事宜,到得城门外,他目光与被俘的汉人中一个对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汉人脸上飞掠过一丝喜色。
“这些汉人倒是乖巧,少吃不少苦头。”
“不乖巧就得用鞭子抽,乖巧同样得用鞭子抽,汉人就是奴才,不打就想着算计主子,只有打怕了他们……”
城头的建虏看着这群俘虏随着整车整车的财货依次入城,一个个在城头大放厥辞,眼见人都到了城中,押送汉人的旗丁开始拿出一个个酒瓶子痛饮,城头上的见了顿时眼热,个个凑上来道:“伱们倒是有了大好处,大伙都是兄弟,何不分润……”
“想喝酒,好说,好说!”
押送的旗丁也不小气,一个个将身上揣着的酒瓶子拿了出来,顿时伱争我夺乱成一团。一个镶红旗的旗丁抢到瓶酒,仰首正准备灌下去的时候,却看到那些押进来的汉人接近了装着财物的大车,他正待喝斥,就见汉人中一个向他笑了一下,绑着他手上的绳索就脱落在地。
紧接着,那汉人将手伸到了大车中,从一堆棉布绸缎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杀!”那汉人厉声喝道。
“砰!砰!”
顿时,火枪声,白刃声,纷纷响了起来。镶红旗的旗丁还有些莫明其妙,不知道为何方才还老老实实的汉人,转眼间就脱了绳索的束缚,象变戏法一样从大车中抽出一杆杆火枪,也没有看到他们点火绳,那火枪便砰砰地放响,然后一个个旗丁惨叫倒下!
不仅如此,给他们酒喝的那些满口流利满语的押送旗丁,这个时候也一个个兴奋至极地扑上来,嗷嗷叫着将刀捅进他们的身体,仿佛与他们是生死仇敌一般!
在席特库看来,镶红旗的旗丁与他确实是生死仇敌。
与席特库一起降伏的几百满人,俞国振可不是把他们放在耽罗就扔下不管了,对于这些满人的工作,一向是由他亲自过问,将岸亲自主持。他们的思想教育,比起虎卫还要严格,每日里都要哭诉建虏爱新觉罗氏是如何破坏了女真与大明的关系,是如何残害了女真其余诸部,是如何欺凌他们这些普通女真人。
论起彼此间的仇恨,女真各部内并不逊色于建虏与汉人之间,特别是老奴家族崛起,几乎就是其余诸姓女真的斑斑血泪史。经过两年持之以恒地教育灌输,这些女真牧奴心中,俞国振已经升格为将他们从爱新觉罗氏的愚弄、压榨中解救出来的神祗了。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城门便换了主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