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升狼烟?莫非还有埋伏?”身后传来了刘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疑虑。
“或许吧。”朱桓侧头看向刘备,眼神颇为冷淡。他一直不喜欢刘备,没什么理由,就是一种直觉,他总觉得对方城府太深,私心太重。
虽然朱桓自己也不是纯粹大公无私的人。但他和刘备是两回事。至少他从没算计过盟友甚至主君。刘备当年在公孙瓒手下。始终是有所保留,一直惦记着浑水『摸』鱼,给自己捞一块地盘。后来事败,随许攸去了豫州。却仍然死『性』不改,整天惦念着徐州盟友的家当。
在下邳为王羽所败后,此人又投了袁术。后者待他不薄,不但给予庇护,而且还委以重任,结果到了关键时刻,他又是毅然反水。
那些大义什么的都是扯淡,朱桓半个字都不信,他只看结果。
现在刘备在淮南已经得到了一块地盘。兵马逾万。此战若胜,他近水楼台,大可提兵北上,参与对中原的瓜分;若战事不利,无功而返他也没什么损失。他占下的那块地盘毗邻江夏,中间隔着连绵大别山,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即便青州军发动南征,承受最大压力的也是占据了半个豫州和九江的江东军,刘备仍然能得到浑水『摸』鱼的机会。
再说这次北上,名义上是刘备出谋划策,充当了急先锋,可他干了什么呢?先后两次策反不成,放的谣言也没有奏效,身边更是只带了几百亲卫,完全就是出工不出力啊。
朱桓是个直爽脾气,没有皮里阳秋,口蜜腹剑的手段,面对刘备时,脸『色』自然不好看,也懒得回答对方的问题。
埋伏,确实有可能存在。江东军在战前很是研究过一番,认为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张辽、黄忠。
夏侯渊部在任城已经和青州军交过手了,连吃了好几场败仗,溃不成军。现在的兵马是原来的残余部队加上增援部队混杂而成,总数只有两万四千多,兵力虽高于前,但战力却值得商榷。
张辽部在先前的战斗中连战连胜,没有太大伤亡,即便要回援青州去对付夏侯渊,也不需要全军回返,大可分兵两路。一路去追夏侯渊,配合当地的民兵将其挡在济南;另一路则埋伏在黄河南岸,等大战打起来之后,择机加入战团,突袭被大河截成两端的江东军。
正因如此,朱桓和刘备才会在原地按兵不动,严加戒备。
除此之外,敌军还能指望的援军,也只有从清河、阳平,乃至魏郡赶来的民兵了。这些民兵离得远,战力也差,根本不足为患,朱桓觉得,刘备突然跑过来提起这个话题,纯粹就是没话找话,套近乎来了。
也不怪朱桓警惕『性』太高,实在是这段时间,被刘备明里暗里套过近乎的江东武将很多,除了韩当、黄盖几个老家伙,其他人多半都被他若有若无的试探过。
目的么,无非是暗地拉拢,挖墙角呗,也难怪朱桓厌恶对方。
吃了冷脸,刘备却没多少自觉,自顾自的说着,一脸忧『色』:“休穆将军不可大意,青州军中多有智者,未必推断不出今日局面,万一设下针对『性』的计策,那……”
“刘使君多虑了。”朱桓不耐烦的挥挥手,做了个赶苍蝇似的动作,冷声道:“眼下青州精锐尽出,除非张辽、黄忠置青州安危于不顾,全军来袭,否则还能有什么危险?”
“这……”刘备微微语滞,眼神飘忽起来。就在这时,在目光偏移的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他失声大叫道:“啊!”
朱桓被他吓了一跳,循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脸『色』顿时也是惨白。
只见波涛汹涌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
那是几十艘首尖尾宽,吃水极深的战船!
这些船不知从而来,目标却极其明确,它们顺着洪流直冲下来!
“青州水军!”朱桓失声惊叫。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没等恐慌散布开来,在和水军完全相反的方向,又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号角声。
“呜……”那声音仿佛龙『吟』虎啸,虽被距离削弱了音量,但气势却丝毫不减,前一刻还绵延在天边不知远处,顷刻间就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号角声渐渐可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巨大。
突然,天地之间冲出一杆大旗,一杆红底黑字的汉字大旗。它就象一柄横亘天地的利剑,破天而出!
紧接着,黑『色』『潮』水涌了出来,无数战旗迎风招展,猎猎生威。
紧挨着汉字大旗的是两杆将旗,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即便相隔十数里,旗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翊师将军!”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