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不敢怠慢,抱拳答道:“主公不以辽粗鄙,以重任委我,辽又岂敢不尽心竭力,以图报效?有羽林、疾风两支强兵在,又有主公交待下的良策,别说打败仗,只消稍稍让胡虏占了便宜去,辽都惭愧死了。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文则兄,这就起行可好。”
“遵令!”
……
几乎是乌延前脚刚踏进柳城的王帐。后面就有溃兵跟上来了。听到疾风骑兵连夜出击,一口气扫荡了方圆五十里的时候。乌延就像是被人一板砖拍在了脑门上,眼前金星乱冒。嘴里涎水直流,完全失去了言语,甚至思考的能力。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当场就哭号出声:“界,界不是欺负人嘛?”
这句话喊得心酸十足,令得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更别提那几个侥幸逃得性命。赶回来报信的胡兵了,他们的眼泪紧跟着就下来了,泣不成声。
的确是欺负人啊!
不就是骚扰一下吗?稍稍放缓一下行程,让骑兵耗费点马力,在周围警戒警戒,怎么就不行呢?从前的汉军,除非是纯骑兵的部队,不然不也都是这么做的吗?怎么到了青州军这里,就不讲道理了呢?
白天用强弩欺负人。晚上还不罢休,半夜三更的四处扫荡,他们也不怕累着?而且,汉军这架势。分明是一点亏都不打算吃,要把大伙干净利落的斩尽杀绝啊。
被当场格杀的加上少量俘虏,以及很多被吓破了胆。逃到不知什么地方的,骚扰的先头部队一天就损失了一大半。就此失去了战斗力。
而后续的部队——就算他们有勇气也有实力再战,可他们也才刚刚出门啊!这时间上的耽误可是很要命的。
正如乌延那句由衷的控诉。汉军,这就是摆明了要欺负人啊。
蹋顿眼见弟弟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甚觉丢脸,却也不好喝斥乌延,只是挥挥手,示意亲卫将其扶下去。汉军这闻所未闻的战法,就算只是在这里听着,他也是听得直迷糊,更别提两次死里逃生的弟弟了。
在帐内环视一圈,蹋顿发现族中的勇士们都是眼神闪烁,没一个人敢和自己对视。他知道,这些人也都被吓到了,都怕被他点到名字,去欺负人的汉军那里送死。
没办法,他只能找外援了。
“子远先生,阎兄弟……”蹋顿转向许攸二人,缓缓开口道:“二位从中原来,在兵法上的造诣都很深,你们看,现在我等该当如何是好啊?”
“俺也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只会打打杀杀,不懂兵法,这事问子远先生才靠谱。”阎柔把脑袋摇得跟拨楞鼓似的。
开玩笑,这任务就是纯粹送菜的。
那几个报信的说的很清楚,汉军带了很多大车随行。车上可以放粮食、兵器,也可以躺人,晚上出动的人白天往车上一躺,到了夜里就生龙活虎了。
这样一来,他们可以日夜不停的推进、出击,骚扰他们?从何下手哇?
步卒走得慢,但守得稳,骑兵出击时可以全力以赴,完全不用担心休整的问题。就像是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被一名大力士分持手中,一边往前走,一边交替进击,试问谁能抵挡?
至于说摸清汉军的出击规律,设计伏击什么的,更是胡扯。汉军这种交替出击的模式并不是固定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来回切换一下。
设好了埋伏等不着人还是好的,万一本来等的是部分骑兵,结果等来了骑兵主力或者大队步卒,那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阎柔有自知之明,他可没本事在这种条件下,和汉将斗智斗勇,哪怕是汉军主帅是个无名之辈也不行。这么艰难且重大的任务,还是交给聪明人吧。
许攸也愁啊。
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他这边无兵无权无资源的,让他怎么和武装到牙齿的汉军斗?
如果他也有数千强弩,那就简单了,让胡骑拿着强弩去和汉军对射呗,反正胡人的命不值钱……可问题是他没有,别说数千强弩了,光是蹋顿自己的话,他连一千柄合格的强弓都拿不出来,还得和难楼他们一起凑。
“此事,嗯……还当从长计议。”他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结果惹来了一堆白眼,他气不过,争辩道:“正面骚扰怕是不可行了,最好还是等等子玉兄弟的消息。就算青州军的大车上堆的全部都是粮食,又能够三万大军、两万匹牛马吃几天?”
“那……”群胡相顾无言,最后蹋顿也只能无奈的将希望寄托在鲜于辅身上:“也只好如此了。”(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