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的玉玺,还是隔了好几百年的,时效性可不是一般的差,就是挂了个名头,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效用,顶多糊弄糊弄无知少年罢了,比如眼前这二位。
王羽略带戏谑的眼神让诸葛亮很不爽,他一梗脖子反驳道:“先帝既然郑重收藏,说明此物还是很有意义的,若只是废铁,先帝收藏来干嘛?”
“有什么意义?”从他身后传来了一把粗豪的声音:“若是有用,历代先帝为何不设法以之退敌?三辅残破,还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羌人反复生事不休?拿到玉玺就是天子?真是无知小儿的想法。”
不用看也知道,魏延来了。
“羌人作乱,志在掠夺,强令其撤退自然不能,但若以此物为饵,驱使羌人自相残杀,或者为我军所用,攻击我军的敌人却未必很难。”稍一停顿,诸葛亮嘿然反问道:“文长兄不闻二桃杀三士的典故么?”
“你这就是纸上谈兵,站着说话不腰疼。”魏延冷哼道:“你知道西凉现在有多乱吗?西羌?你知道西羌之中有多少个大部落,先零羌、封养羌、牢姐羌、烧当羌……比中原林立的诸侯还多,诸羌之间今天打,明天和,又有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复杂着呢……”
两人例行的又吵了起来。这次徐庶不在,赵云和庞统都不是多话的人,没人劝架了,王羽倒是被争吵惊动,从陶谦离世的悲伤中回过神来。
他哑然失笑道:“羌人远在凉州,一时半会儿也碰不上,这令符到底有没有用,大可慢慢研究,吵个什么?有这力气,研究一下徐州的形势不是更好?”
王羽说话,少年们自然不敢违逆,互相瞪了一眼,都偏过头去。
赵云一抱拳,沉声禀报:“主公,城内没能找到陈珪,据陈府中仆从的说法,午时刚过,陈珪就离府而去了,之后就再没回来了,徐方等人也曾遣人去寻他,只是不见踪影。以末将之见,此人应该是提前溜走了。”
“唔,”王羽点点头,感叹道:“陈家父子不但有智谋、见事快,而且非常擅长隐藏并保护自己,这次没拿下,想再抓到他们就很难了。”
如果说诸葛亮的长处是算无遗策,郭嘉是料敌先机,陈登父子就是面善腹黑的阴谋家,表面上人畜无害,一动手就是雷霆杀招。同时,这对父子还很擅长自保,连曹操、孙策都奈何不了他们。
对付这对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断其根本,把陈家在广陵的老巢给端掉。不过想做到这点,会很难。
历史上,孙策全取江东后,也曾打过广陵的主意,曹操压根就没派遣重兵防御,只是任命陈登为广陵太守,将广陵的防御全权委托给了他。
结果,横扫江东的小霸王始终没能在大江北岸取得落脚点,更谈不上占据广陵,攻略徐州,进而威胁兖、豫了。
在东海,陈珪轻轻退却,但只要自己挥军攻向广陵,想必对方一定会拼死阻挡,给自己造成极大的麻烦。
“其实更大的麻烦在下邳……”庞统提醒道。
下邳盘踞了三方势力,其中曹豹拥兵一万五千,后勤一直靠东海供应。现在东海易主,曹豹不肯归顺,肯定要寻个出路。
袁术兵马众多,他不是对手;广陵的豪强,陶谦在世的时候他都惹不起,何况现在?想来想去,倒是东海最容易对付。
王羽虽然来了,但却没带多少兵,就算把陶谦留下的精锐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多人。而马陵山的钱粮瞒得过别人,却不太可能瞒得过身为陶谦心腹的曹豹。
趁着王羽立足未稳,夺取东海,尽取马陵山钱粮,进而取代陶谦成为徐州之主……这样的诱惑,换谁来也很难抗拒。
“这样说来,必须得催促张将军加快行军速度了。”诸葛亮沉吟道。
未加整顿之前,陶谦留下的部队或许可以用来守城,但若以之野战,恐怕就不那么靠谱了。而陶谦为了隐秘,将钱粮藏在山里了,光是守城可不行。
至于搬运进城……钱粮太多了,就算动员全城百姓,也得花个十几二十天,而下邳离郯城实在是太近了,说是朝发夕至亦不为过。紧急搬运钱粮,很容易被敌人突袭,一旦百姓乱起来,王羽这点兵就更不够看了。
“泰山贼主力被歼,还有不少余部,张将军岂能就此不理了?何况琅琊羽林分得太散,地形又崎岖,单是集结就得花上好长时间,若那曹豹果然有这么大胆子,远水又岂能解得了近渴?”魏延这次反驳,倒是就事论事。
诸葛亮没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成令泰山军分兵来源吧?”
“要某说,很简单,他若来,就弃城!”魏延嘿嘿一笑道:“主公统主力兵马守山,某率领本部兵马去抄曹豹的后路。”
诸葛亮晒然道:“城内有这么多百姓在,若给曹豹得了,你便抄了他后路又有何用?反而激起曹豹军死战之心吗?”
眼看这俩人又开始了,庞统硬着头皮劝架了:“孔明,你少说几句,文长将军,你也不要急躁,曹豹到底来不来,还是未知之数,你们……”
话没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轻声禀报:“启禀主公,李校尉从下邳回来了!”
“十一回来了?”王羽愣了愣,这是说曹豹,曹豹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