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颌已经降了。”贾诩插了一句嘴。
“啊?”太史慈茫然,看看贾诩,又看看徐晃。
“冀州北营共有一万兵马,张颌的部队不过两千余,岂有一言而决的道理?”贾诩笑眯眯的说道:“见了沮授的遗书之后,他当场就请降了,不过,他那两千人,作用不是决定性的,其他人都还意存观望,他若独自离营来降,很容易引起难以预知的效果,所以……”
匈奴人的存在,是公开的秘密,冀州众将虽然对袁绍很失望,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认可王羽。毕竟他们在冀州的地位已经很高了,并入青州集团后,地位肯定是要下降的,至少不可能出镇一方,作威作福了。
所以,不到山穷水尽的最后一刻,他们的侥幸心理是不会打消的。
“他们会这么想,倒也不奇怪,据他的说法,屠各部此番入境,可以说是孤注一掷的倾巢出动,在广平攻击黑山军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其主力一直在河内与魏郡交界处集结……具体数字,一时尚不得而知,但两万骑以上,总是有的。”
以太史慈的豪勇,都被贾诩道出的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两万兵不算多,但若是两万骑兵,就很可怕了。
公孙瓒统带幽州边军,战功赫赫,麾下也不过一万骑罢了。赵云在冀北三郡和幽州走了一大圈,把公孙瓒都给搜刮得快揭不开锅了,这才搞了三千骑出来。
结果,匈奴人一来就是两万突骑,能不吓人么?
“难怪……”太史慈张了张嘴,半晌只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难怪主公取得了如此辉煌的大胜,依然不能令冀州众将死心塌地。如果在河北大战之前,两万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可现在,双方都打得伤亡惨重,精疲力竭了。
除去袁绍的嫡系,冀州曾经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一万余残兵;公孙瓒的骑兵直接缩水近半,步卒前前后后也损失了一万多人,无复他传檄河北,讨伐袁绍时的盛况。
青州军比这两家都强,主力尚存,但前前后后下来,三营精锐也折损了近两千,满编制时是一万六,现在也只剩下一万四千左右了。加上赵云新招募的骑兵,总体兵力倒是没变,骑兵的实力还大大增强了。
不过,要面对两万以上的胡骑,还是很有点悬乎的。
这么一想,强攻袁绍就更不现实了,胡骑是纯骑兵部队,快马加鞭,星夜来援的话,就算从魏郡过来,也就是两三天的事。
这边袁绍摆出死守的架势,万一攻到一半,匈奴人杀到,以疲惫之师迎战虎狼敌骑,就算是孙武再世,也只能饮恨收场了。
太史慈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想着想着,眼珠一转,冷丁拍了个马屁出来:“幸好主公决断得快,抽冷子打了场夜袭,不然这要是摆明车马的对战,打到一半,胡骑杀出来了……啧啧,主公果然是天命所归啊。”
他这转折很是生硬,却很有效的驱散了沉重的气氛,众人听了都笑,徐晃打趣道:“几天不见,子义这张嘴倒是变甜了不少。”
“公明,这就是你不了解他了。”贾诩指指太史慈,笑着纠正道:“子义这人啊,就是无利不起早,他说讨好的话,肯定是有所为的。不信你就等着,用不了一时三刻,他就要向主公请令,去袁营门外骂阵挑战了。”
“咦?”太史慈瞪着眼,一副很意外的模样:“军师,某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
“若是猜你的心思都猜不中,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去颐养天年喽。”贾诩笑得更灿烂了:“不过,子义,这次你可是打错主意了,骂阵这种事,肯定是轮不到你了,要表现,也等袁绍被骂出来,或者气死了再说吧。”
仿佛是为贾诩的话做注脚,营外突然传来一阵山洪海啸似的呼喊,万人共一呼,惊天且撼地:“子乃千年龟,失势便缩头,天诛终难避,须臾化飞灰……”
太史慈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原来正平一直在外面骂阵呢啊?效果如何?”
贾诩摇摇头,不无遗憾的说道:“昨天清晨,刚开始骂的时候,袁绍曾露过面,看脸色应该是被气得不轻。但后来他干脆就不露面,显然是铁了心要等匈奴人了,不是这样,咱们本还猜不到他的依仗到底是什么呢。”
专业骂阵的祢衡出马,都骂不出来,那就不要指望提前解决袁绍了。后者毕竟不是傻子,强攻高唐,那是他足够强势,还有两万胡骑这样强大的底牌,现在他已经到了悬崖边上,祢衡骂得再难听,再花样百出,也不可能激得他不顾一切了。
“那可怎么办?”太史慈不想了,直接看向王羽,他知道,再难的事,到了主公手里,都会有很靠谱的答案的。
他在王羽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笑容,但听到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回答只有一个字:“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