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后,王羽一直都没怎么瞧得起袁家兄弟,可现在,他心中却是警惕心大起。
阴谋和阳谋不一样,少了后者堂堂正正,无可抵挡的势头,但却让人防不胜防。在此道浸吟极深的袁绍,远非小说里那个优柔寡断的白痴可比。
之所以表现得优柔寡断,大概是此人阴谋用得太多,过度依赖阴谋,所以在正面对抗中,显得不那么坚决罢了。想想也是,用阴谋解决对手,比正面对抗的代价小得多,见效还快,能用阴谋,为什么还要打正面呢?
田楷哪知道,自己介绍了一下幽州的形势,却把王羽的思路引到袁绍身上去了,他恨恨的说了一阵,终于想起了正题:“主公不能来,不过楷带来了两千精骑,还有玄德的千余步卒,任凭君侯调遣,水里来,火里去,绝无二话。”
“承伯珪兄雪中送炭的美意,羽就不推辞了。”王羽一边致谢,心中也是暗叹。
公孙瓒输给袁绍,一点都不冤,他兵力虽强,但实在太过伟光正了,怎么可能防得住袁绍这种级别的暗箭?
不过,作为盟友,公孙瓒应该算是这个时代的最佳盟友,自己当日在酸枣只是无心插柳,今天,却结出了最丰厚的果实。
“单凭这爽快劲,楷就知道,君侯是我辈中人,哈哈。”田楷竖起大拇指,爽朗笑道:“不像那些宗室、名士的,明明心里就想,还扭扭捏捏的推辞,每次看到那种人,俺都想直接把话收回来,看他到时候是怎么个表情。”
难怪……王羽又搞清楚了一部分历史的真相,难怪皇叔在公孙瓒那里混不下去呢,公孙瓒自己可能不在乎,但他的属下因为刘虞,对宗室本身就没好感了,再加上刘备的作风,能吃得开才怪。
“君侯,现在这局面,应该怎么打?”
“法式兄,你怎么想?”王羽拉着田楷走到舆图前,不答反问道。
“兵力差太多,这仗不好打,不过君侯军略无双,应该是有办法的,依楷之见……”
田楷面露难色,但却不推辞,指指舆图中央道:“临淄这里的蛾贼太多了,他们不动,肯定没法打,现在的首要之务,应该是防止他们变得更多……”
他指指博昌的位置。
“某的兵马在这里,可以分兵五路,令玄德驻守博昌,其余五百人为一队,沿着般阳到昌国一线拉开,不使济南、乐安两地的蛾贼继续向临淄集结。君侯在北海的兵马也可照此形势,先截断他们再说。若是蛾贼按捺不住,分兵截杀,就有各个击破的机会了。”
幽州人不擅长搞阴谋,但军略方面的见识并不差,田楷此策的重点不在拦截,而在于造势。以幽州轻骑的机动力,三千骑兵足以形成一道包围网,切断临淄和外界的联系,感觉上,像是有无数兵马包围过来了一般,以此来动摇临淄黄巾的军心。
如果黄巾置之不理,动摇军心,加上切断后援的战果,也可以接受,反正黄巾大军行动缓慢,保持这样的状态从临淄一路走到奉高,很可能半路就崩溃了。
如果黄巾按捺不足,分兵邀击,此策的杀机就显露出来了。各个击破,黄巾就是乌合之众,如果连续遭到惨败,士气就会跌落到极点,一样要崩溃。
此策魄力十足,将轻骑的战力发挥到了极致,想必田楷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此策甚好,不过,某却另有打算。”一边说,王羽一边注视着田楷神情的变化。
“君侯果然另有奇招,楷愿闻其详。”田楷并不失望,而是饶有兴致的问起了王羽的打算。
“奇招倒说不上,只是有些顾虑和想法……首先,羽打算凭借这场大战,彻底解决青州,所以没必要拦着各地的贼寇。其次,此番贼寇大聚,背景极其复杂,除了某些居心叵测之人推波助澜以外,其中军还有个总头领,被称作小天师!”
“此人……莫非和当年的张角兄弟有些关联?”田楷领会到了王羽的意思。
如果只是乌合之众,黄巾的士气就不会太高,凝聚力也不会太强,打顺风仗还好,一旦受到挫折,很容易就一溃千里了。
可若是有组织的那种,就不一样了。中平元年黄巾刚举起的时候,就算是皇甫嵩、朱隽这些名将,带着精锐的北军,依然无法在正面战场上抵挡住黄巾的锋芒,只能用计削弱,然后再设法取胜。
“羽在洛阳时,白波诸将曾提及此人,说是张角的亲传弟子,很有些法力。”王羽点点头,神情凝重:“法力什么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但其带来的效果却很不一般……”
“他也能驱使黄巾力士?”田楷这次真是动容了。
有黄巾力士的话,这三十余万黄巾的威胁至少暴增十倍。黄巾人数虽多,但攻坚能力和正面作战能力都很差,只是凭人海战术才能占到些上风,如果有了黄巾力士,那……“这点还无法确定,但本着料敌从宽的原则……其实,即便没有,有了这个小天师的幌子,黄巾的凝聚力也将成倍增加,据前方情报显示,那个张饶的命令,在黄巾各部已经通行无碍了。”
“这,这可就棘手了。”田楷搓搓手,凝神思考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楷无法可想,只有听君侯的指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