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道:“你们都听清楚,这位确实大将军帐下的人,城中所有人从今日起都要听他调遣,不可违抗,一个月......一个月后,便知......”
他想说一个月后就便知真假,可是没敢说出口。
唐青原道:“何须一个月,七天之内,桑人必来,你若不信,派人到海边藏着,三日之内桑国的船队就一定会到。”
虽然那些人还是将信将疑,甚至心里完全不服气,但是唐青原最明白他们心思,所以下任何命令的时候,都有那位张老先生在场。
他也是先要和张老先生商量一翻,再由张老先生劝说,看起来那老人家突然就学会了配合。
到了晚上,城中的青壮都已经集结起来,在府衙武库里排队领取兵器。
城中的妇女和可以干活的人,只要能出一把力的,全都被发动起来,把可以找到的石头和滚木都搬到城墙上去。
可是这样一座城里,能用的石头绝对不够城防所需。
“拆房。”
唐青原看向张老先生说道:“先把城中所有空置的民居都拆了,不管是拆下来的砖石还是木材,全都运到城墙上去,如果拆完了这些空置民房还不够,那就拆府衙。”
“啊!”
张老先生大惊失色:“府衙怎么能拆呢,如果拆了府衙,我......”
话没说完,唐青原道:“如果因为防御的物资不够而导致城破,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自己拆房,而是桑人拆房,非但拆房,还要屠城。”
他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从桑人的计划可以推测的出来,一旦桑人拿下料城的话,这里不会留一个活口。
因为桑人打算最起码在这里死守四个月左右,粮草物资就成了他们最大的顾虑。
为了保证桑军士兵有的吃,城中百姓有怎么可能有的活?
除非,粮食真的不够,这些桑人留下一部分百姓当粮食用,他们不是做不出来。
张老先生还是面露难色,那府衙可是他的府衙,拆空置的民居他不会阻拦,因为与他无关,拆了府衙,他想说的是,我去哪里办公?
“从今天开始,之前所有在府衙里做事的人,虽然你们没有官职,可是必须起到领头的作用,以后每天都要吃住在城墙上。”
唐青原吩咐一声,然后看向他那两个伙伴,一个叫杜光,一个叫王森茂。
“你们两个分头行事,一个去挑选三百人的精壮出来,作为督战队,战事一开,就不容得再有人违抗军令,督战队若发现有谁临阵脱逃,就地处置。”
他说完之后在杜光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从穷苦人家里选,不要去挑大户人家的护院打手,再能打也不用。”
杜光心说自己刚想到这个,就被小唐给猜到了。
他想的就是要去找那些大户人家的保镖护院征用过来,这些人有武艺在身,做督战队也有气势。
“知道了。”
杜光应了一声,转身跑出去挑人。
唐青原又看向王森茂:“你去发动那些不能上城抗敌的人,妇女和老人都要发动起来,让她们尽量能保证供应,然后再去寻长竹竿,或是长木杆都可以,做成挠钩,桑人一定会有云梯,不然的话没底气来打这样一座大城,咱们的人不善用弓箭,也不善近战厮杀,一旦被桑人爬上来,咱们就输了。”
“明白!”
王森茂应了一声,转身也跑了出去。
唐青原一把拉了老张先生的手:“老先生,你是这城里最德高望重的人,若你老人家登城,城中百姓必然大受鼓舞,我知先生高风亮节,必不会推辞,来来来,和我一起到城墙上去,从今日起,你我吃住都在一起。”
老张先生:“我不行吧......”
话都说不完,就被唐青原拉着上了城墙。
这几天整座城里的人都忙活起来,每个人都知道桑国来的海盗有几万人,可能要来攻打料城。
如果大家不能自保的话,那么这城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真到了这种时候,百姓们的行动能力比那些在府衙里做管事的要果断的多。
拆房子的拆房子,找竹竿的找竹竿,搬石头的搬石头,城里很快就变得热闹非凡。
把全城百姓都发动起来,而且是干什么拆房子之类的事,百姓们的效率高的离谱,还有些兴奋不知是怎么回事。
两天就把城里所有空置的民居都拆了,可是东西显然不够多,所以唐青原一声令下,拆府衙!
这一下,更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看起来那些百姓的反应,比拆空置民房还要兴奋。
很积极。
特别积极。
城墙上,王森茂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唐青原:“那天,你在屋子里和那老先生说了什么,他怎么态度突然就变了?”
唐青原笑道:“说了三件事,一,如果是因为你不听从军令而导致料城被攻破,桑人不杀你,宁王军律也要处置你。”
“二,如果因为你配合好了而有大功,你这没身份的府治大人,也许就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府治大人。”
“三......”
说到这唐青原停顿了一下,摇头苦笑:“是我最不想说的。”
王森茂连忙问:“是什么啊?”
唐青原摇头:“不说不说,以后再告诉你们。”
那俩人都说他小气,可他就是不说。
那天......
他说的是,我是大将军唐匹敌的弟弟,如果我死在这,大将军来了你们谁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