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机大声问了一句。
有人颤抖着手指了指那口大缸,杨玄机脸色一变,加快脚步跑到大缸旁边看了看,一瞬间脸色就变得发白......诸葛井瞻确实在大缸里。
但诸葛井瞻并不是被淹死的......因为这具尸体上没有人头,没有人头当然不可能是淹死的......
大缸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脖子上的断口很齐整,很明显是被人一刀斩断。
人头不在这,也不在这杏花楼里,想来是被宁王派来的人割掉之后带回去复命了。
在杨玄机低头看向大缸里那一刻,那无头尸体的样子,把他吓了老大一跳。
“怎么回事!”
杨玄机后退两步后怒吼一声。
与此同时,城外十七八里处,余九龄一边纵马一边回头看,灵山县的轮廓已经越来越小,他得意的笑了笑。
这事啊,都靠我。
所以余九龄可以得意,可以放肆的得意,他朝着前边看过去,想着我可真牛-逼,而且我还能更牛-逼。
又两个时辰之后。
杨玄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营里,到了中军大帐门外,当值的亲兵全都俯身行礼。
杨玄机缓缓吐出一口气,迈步进入大帐,抬头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木盒,他楞了一下,转身问门口亲兵:“那木盒是什么东西,谁送来的?”
亲兵俯身回答道:“辎重营将军高庆盛来过,送来这个木盒,说是主公让他从灵山县紧急送回来的。”
“人呢!”
杨玄机立刻怒吼了一声。
这一声咆哮,把亲兵
吓得全都跪下来,有人回答道:“主公,高将军没有进大帐,把木盒交给我,说是主公吩咐他送过来的,要放在主公案头,说主公回来之后要看,臣下接了那木盒放在桌子上的,高将军说还要赶回灵山县就走了。”
“一群废物!”
杨玄机又是一声咆哮,气的脸都已经扭曲了。
他转身看向桌子上那个木盒,不用打开,他也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可他还是吩咐了一声:“去把那盒子打开!”
亲兵连忙跑过去,将盒子打开,然后就被吓得喊了一声,险些往后仰倒。
盒子里果然是诸葛井瞻的人头,被人用石灰洒过,压住了血腥味,可是那模样还能看的出来。
诸葛井瞻的嘴里咬着一封信,杨玄机让人把信拿过来,他自己不敢看,让手下人看。
手下人将信封撕开,里边的信很短,只有几句话。
【这世上所有的报应,都应该来来自于仇人,诸葛井瞻按宁军律例当斩首,而你,他日将来必死于水......另外,你可问问荀有疚是谁的人,问问他可还记得旧主?】
“啊!”
杨玄机嘶吼了一声,一把将信抓过来,撕了个粉碎。
他这般有气度有涵养的人也被气成了这样,那张脸狰狞的已经扭曲。
“主公......”
荀有疚跪下来,一边叩首一边说道:“主公息怒,主公,臣下对主公从无隐瞒,臣下之前就说过,臣下在豫州时候,为曹家效力......”
杨玄机猛的看向荀有疚:“你给我滚开!”
荀有疚吓得肩膀都哆嗦了一下。
杨玄机转身看向手下众将:“你们全都带人出去给我搜,把那些人给我带回来,全都带回来!”
“是!”
那些将军们应了一声,转身呼啦呼啦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天命军大营里兵马调动,数不清的骑兵从大营里出去分散各处。
河边。
留在接应处的董冬冬和齐锵奇看到曹猎他们回来,立刻出芦苇荡迎接过去。
“快走快走。”
余九龄下了马就跑起来:“走慢些就没命了,一大群龟孙儿在后边追爷爷们追的紧。”
他们身后,隐隐约约的已经可以看到大队的骑兵正在追来,蹄声如雷。
众人不敢耽搁,到了岸边把身上的东西扔掉,纷纷跳进大河之中。
他们的水性都不错,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游水过来的,每个人嘴里咬着一根竹管,也不露头出来。
片刻之后,杨玄机的追兵就到了,停在岸边不住的往水中放箭,箭矢密集犹如流蝗。
好在水能阻挡羽箭,不至于被乱箭射成刺猬。
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些追兵并没有就此放弃,也纷纷跳进河水里,咬着刀往前游。
曹猎他们急匆匆的游到了对岸,河道如此宽阔,水流如何湍急,能游过来,人就差不多已精疲力尽。
后边的追兵应该是得了死命令,不计代价也要他们抓回去,所以还在往前游,距离岸边也已经不远了。
“公子你们先走。”
董冬冬伸手去扶曹猎:“我和老齐挡他们一阵。”
曹猎摇了摇头:“一起走。”
就在这时候,一件冷冰冰的东西放在了曹猎的肩膀上,那东西距离曹猎的咽喉近在咫尺。
冷森森的锋芒,让曹猎已经感觉到了地狱的气息。
有人在他身后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