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全城百姓,若有在凤鸣观被骗之人,可到凤鸣观来见龙虎山传人张玉须,他自会为百姓做主。”
李叱说完之后转身:“行了,事就这么办吧,本想进香祈福,却被人欺负了,扫兴扫兴。”
他叹了口气道:“不如回家睡觉!”
第二天,晚上。
唐匹敌从外边回来,看到李叱正在节度使大院里练功,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刚去城外看了看。”
李叱道:“去看那些民勇?”
唐匹敌道:“燕先生确实了不起,这才短短几日,百姓们的秩序已经好了许多,也已经选拔出不少青壮。”
李叱道:“回头我跟燕先生说一声,就说你夸他了,一回来就说,燕先生真会挑男人。”
唐匹敌:“......”
李叱笑了笑道:“看到咱们的冀州府治曲大人他们了吗?”
唐匹敌点头:“看到了,你把人都送去田里干活了。”
李叱道:“曲大人他们说,愿意献出家产为我分忧,为民谋生,也愿意辅佐我,我想着人家既然这么诚心的想做事,那就让他们去做吧,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收粮,就让人把他们都带出城去收粮,而且叮嘱咱们的人,要一视同仁,不能因为他们是做官的而不分粮,他们干了多少活,就要按照一半分。”
唐匹敌笑着摇头,在一边坐下来,往四周看了看道:“你可真公平......有吃的没有?”
李叱道:“一会儿就开饭了,忍忍。”
唐匹敌道:“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余九龄,人哪儿去了?”
李叱道:“那么多家呢,一两天怎么会抄的完。”
唐匹敌叹道:“你是要把整个冀州城里的贵人们得罪一个遍,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是真的,至于说得罪不得罪......我又不怎么在乎。”
李叱道:“等秋收结束之后,我已经想好了,拿了人家
的钱财,总不能还把人家赶尽杀绝,我给他们路费,送他们去豫州。”
“豫州?”
唐匹敌一怔。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些人无路可走,真若是到了豫州的话,武亲王留守的人就会知道,如今冀州兵力空虚,只有这几千人马。”
李叱笑起来:“不然,为了一个凤鸣观里的道人,为了一些钱财,值得我亲自去不要脸?”
唐匹敌笑着说道:“怎么,你现在不要脸,还要挑活了吗。”
李叱道:“当然,身份不同了,一般的不要脸你们去干就行。”
唐匹敌道:“你这一招棋,又坏又狠。”
李叱道:“夸我。”
唐匹敌:“呸。”
李叱笑了笑说道:“我这一石好几鸟的计策,你居然还吝啬辞藻。”
唐匹敌道:“确实是一石好几鸟,若非损到骨子里的人,想不出这么又坏又狠的路数来。”
李叱这看似荒诞不羁的做事,其实是另有所图。
他要查抄的可不仅仅是府治曲程那些做官的,城中那些作威作福许久的所谓达官贵人的家,他一个都不会落下。
那算起来,可不是十家二十家的事,最少要有上百家,甚至两百家。
李叱把这些人的家里全都抄了,给他们路费,全都驱赶往豫州。
这浩浩荡荡的逃难之人到了豫州之后,自然会有人投靠,他们这些所谓世家名门出身的人,不愁出路。
这些人的家族之间,关系盘根错节。
他们到了豫州之后,很快,留守豫州的人就会把冀州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可是战无不胜的左武卫,虽然不是左武卫全部精锐,可武亲王留下的至少两三万人。
再加上豫州招募的新兵,厢兵,民勇,豫州那边说有十万人马也不为过。
李叱笑道:“第一,查抄了这些人的家产,咱们就发了大财,充盈钱库,以后好去草原上买马,也能为新军置办甲胄兵械。”
“第二,知道我敢把所有当官的人都办了,我又给百姓们分粮,冀州百姓们就会明白,他们可以依靠我。”
“第三,若是武亲王留在豫州的人,觉得此事有可趁之机前来攻打冀州的话,咱们准备用来买兵器甲械的钱都省了啊......”
李叱叹道:“我真是一个好棒棒的守财奴。”
唐匹敌道:“我听闻,在西域那边,他们用钱的银两,不似中原这边铸成银锭,他们是用银币。”
李叱道:“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
他以为唐匹敌要学西域那边,铸造银币的话,似乎更为精确一些。
唐匹敌道:“我还听闻,他们那边最早铸造的银币,分量十足,用料很纯。”
“到后来也会偷奸耍滑,铸造的银币并不纯粹,所以人们更喜欢用最早铸造的银币。”
李叱更懵了,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匹敌道:“年份越久的银币,反而越亮,而新造的银币因为杂质太多,所以颜色发黑,令人不喜。”
唐匹敌看了李叱一眼后继续说道:“正因为年份越久的银币越纯,所以西域人赞美好的东西,都会用此形容。”
他看向李叱认真的说道:“按照西域人赞美别人的说法,你可真是一个老银币啊。”
李叱:“......”
他撇嘴道:“我刚一说你就懂了,你也新不到哪儿去。”
唐匹敌道:“难道不是某人刚才求着我夸一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