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就像身处高位之人,掌控一切。
树就像身份卑微之人,逆来顺受。
白长生的这个比喻,倒是十分贴切。
“牧天,你想做风,还是做树?”
蓦地,白长生看向牧天,一脸玩味。
“我吗?”
牧天双目低沉,透出一抹深邃之芒,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想做风,也不想做树。”
“哦?”
白长生不由得一笑,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要做,掌控风向的人!”
牧天望向天际,淡淡开口。
“嗯?”
淡然之语,却是让白长生目光剧烈一颤,心头猛地一抖,好似神魂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第一次,他听到这样的回答!
风,树,又算什么?
掌控风向者,方是俯瞰众生,凌驾一切的存在。
这一刻,白长生竟有一种错觉,好似牧天的身影无比伟岸,比天还要高。
许久之后,风呼啸依旧。
“牧天,王蚕的事情,你做的没错。”
白长生平静下来,道:“只是,做得还不够好。”
牧天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惊讶。
“如果,你一开始就杀了王蚕,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
白长生望着远方,继续道:“你还是不够果断,顾忌太多。”
“记住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敌人不会因你的宽容而收敛,但亲友却会因你的软弱而遭难。”
平淡之语,却让牧天神色一变。
正如白长生所说,如果他直接杀了王蚕,那位老者就不会惨死,冷月儿也不会这么悲惨。
宽容,对恶人而言,就是软弱。
对待恶人最好的手段,就是比他更恶!
“先生的话,牧天记下了。”
牧天双目微沉,肃然躬身。
白长生微微点头,道:“明天是你的大日子,你早些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嗯。”
牧天答应一声,转身走下观台。
……
同一时刻,神风城梁家大堂。
梁家家主梁业端坐主座,两边左右分别坐着,梁家二爷梁昭和梁家二少爷梁子辰。
“子辰,明天就是苍龙选拔之日,你有几分把握?”
梁业一脸阴沉,眼中涌动森寒杀意。
他好似看到了那一日,梁子兴的尸体横躺大堂之上,血肉模糊。
杀子之仇,若是不报,枉为人父!
“父亲放心,我已突破通神境,而且身上还有烈刀咒印。”
梁子辰一脸阴狠,嘴角挂着狰狞笑意,沉沉道:“只要让我踏上擂台,便要牧天死无全尸!”
“好!”
梁业重重点头,眼中透出阴森之意,道:“明天烈刀门的暗手,也会去火雨竞武场。这一次,牧天死定了!”
烈刀门!
原来,梁家屹立神风城数百年不倒,其背后的势力,正是烈刀门。
但梁业万万不会想到,数天之前,牧天才刚刚与烈刀门门主罗通交过手。
而且,罗通还差一点死在牧天手上!
……
又同一时刻,火雨城,城主府一处僻静小院。
“东海,求见老祖。”
王东海长跪于地,躬声长呼。
“东海,老朽隐世多年,早已不问世事,你这又是何必呢?”
许久之后,莫名一阵劲风掠过,一道幽幽之声传出,透出雄浑气息。
“老祖,难道您忍心见王家子孙,被人屠戮吗?”
王东海不敢抬头,哀声乞求。
“杀人者,人恒杀之。”
雄浑之声再次响起,道:“东海,你离开吧!”
话音落下,一股雄力凭空而出,竟是将王东海硬生生地推出小院。
“唉!老祖啊!”
王东海缓缓站起,望着小院,颓然长叹,万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