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是法师,但有谁规定帝国的奴隶骑士就不能知道那么多了么?
身份背景的利用适用于任何时候,只要环境与氛围恰到好处。
希娅看着乌尔斯,心里当然知道年轻人过去肯定是没有来过迷雾岛的,但她对于乌尔斯各种“反常”的表现倒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少女尝试去理解年轻人,无条件地相信他,耐心地等待他挑选一个自认为合适的时机将他心中那个最大的秘密与她分享和交流……
石拳不喝酒,此时待在楼上的房间里进行一种叫做冥想的修行。多萝西则因为心事重重,找了一个理由也躲进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正在做些什么。
寇托醉醺醺地趴在木桌上打起闷雷似的呼噜,航船的颠簸没有晃晕这个曾在铜冠矿山的山道上晕过马车的矮人战士,但他的酒量其实并没有粗犷的外表一样来得豪爽,小队的众人事实上都知道他曾在薄暮城里喝醉过不少次,所幸没有发酒疯的坏习惯。
矮人的呼噜声霎时引起弦音中的一丝不快。鸦雀的表演风格就像她的性格一样高傲,这位远离幽暗地域的卓尔诗人小姐在小队的众人进入酒馆不久,便依靠自身的才华挤走了原属于另一个吟游诗人的位置。
诗人之间的较量往往便体现在酒馆中的地位上,他们轮流演奏,酒馆里的客人沉醉在她的琴声中,所以她今天从那个被她击败的酒馆诗人手里赢得了这座“舞台”的使用权。
黑袍的兜帽将她暗紫色的双瞳和白发两侧的精灵尖耳掩饰起来,乌鸦般沙哑的喉咙令她唱不出什么婉转动听的诗歌,但高超的表演技巧使她光是翘着一只修长的腿侧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利用怀里的鲁特琴便又一次征服了听众们的耳朵。
她曾经说过,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艺术上的征服——这令她与众不同的高调欲望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鲁特琴的弦音因为打岔的呼噜声出现一瞬不悦的断奏,尔后继续引人沉醉地环绕在酒馆的大厅里,听在耳中的感受宛如大海的潮鸣唤起当地人心中的共鸣,即使不懂艺术的酒客也能从中下意识地跟上一种优美的旋律。
乌尔斯打量已经彻底喝醉的矮人一眼,听到琴声中的断奏不免无奈地笑笑,然后回头看看坐在身旁的狼耳少女,耸了耸肩,再接着依据上一世的记忆把有关酒馆名字的故事背景告诉好奇心满满的侏儒小姑娘说道:
“好吧,关于七爪章鱼这个名字的由来,其实就是这家酒馆的第一任店主曾经也是一个热爱冒险的航海家,而他曾有一次在海上遭遇过一只体型巨大的八爪章鱼怪物,尔后在凶险的战斗中挥舞长剑斩下了那只海怪的其中一只触手。”
“那一定非常刺激!”小丫头把手中的牛奶杯子捧到嘴前,眨巴着眼皮轻轻抿上一口,“之后呢?他击败那只海怪了吗?”
“当然,他击退了那只海怪,带着斩下的触手和发现新海域的消息凯旋,退休后便开了这家酒馆,用店名纪念和炫耀他年轻时的功绩。”年轻人一边讲述,一边放下手中的酒杯从座椅上站起来,“至于再之后的故事,你可以去吧台那边问问现任的店主。掏出几枚铜币,多点上一杯饮料,做生意的人不会吝啬嘴边的流言和传闻。”
话落,他笑笑,为小姑娘指指酒馆的前台,随后绕到木桌的另一边弯腰扶起醉倒的矮人,打算把后者扛上二楼的住宿客房里,然后趁这段在城镇中停歇的时光再去镇中的店铺采购和补充一些冒险与旅行的物资。
今夜过后,他便计划带领众人继续眼下的这趟旅途,离开罗尔镇往浓雾的深处探索和前行,希望尽快找到那位隐居在岛上的灰庭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