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没什么鸟用,实际上却是削弱了中低层勋贵们的势力——至少再想靠着勋衔去吓唬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对于那些顶级世家而言,影响倒不算太大,毕竟那些家族不是有大佬在朝堂上撑着,就是宫中有贵人扶持,别说是头上顶着虚衔,即便是个白身,也一样能横行无忌。
不过……
这到底是广德帝有意,要逐步削弱勋贵的影响力呢,还是单纯的,只想革除勋职与实职的弊端而已?
孙绍宗盯着那邸报研究了许久,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如何,都不关自己鸟事!
孙家虽然也算出身勋贵阶级,可现在兄弟二人都有实职在身,朝廷再怎么改革,暂时也影响不到他们身上。
呃~
或许对下一代会有影响,不过几十年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倒是几百年后的情况,孙绍宗心里比较有谱。
丢开改制的事儿不提,孙绍宗又从邸报里,翻出了几个官场花边,准备当做明天聚会闲聊的谈资。
眼瞅着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尤其今儿程日兴帮忙聘的女先生,还是头一天上门给香菱授课,孙绍宗也想回去瞧个新鲜。
于是便寻当值的林德禄交代一声,径自离开了顺天府。
一路无话。
等回到了自家府邸,还不等进门呢,便听下人忐忑不安的禀报说:家里来了两位龙禁卫的军爷,已经侯了小半个时辰了。
龙禁卫的人?
难道又是为了钱宁的案子?
孙绍宗狐疑的进了前厅,立刻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在客厅里等候多时的不是旁人,正是卢剑星、沈炼二人——而他们因为涉及‘假靳一川’事件,压根就没参与侦办钱宁一案。
果不其然,分宾主落座之后,卢剑星并没提起钱宁之事,只说那秦克俭因为涉嫌包庇上司,已然丢官罢职,被流放到了云贵山区。
“秦克俭被流放了?已经查到他与钱宁勾结的证据了?”
孙绍宗稍觉有些诧异,按说钱宁已然是死无对证,以秦克俭的聪明,应该不会让人抓到实锤才对。
“大人。”
沈炼苦笑道:“北镇抚司可不同别处,只要上峰愿意,‘莫须有’三字,就已经足够定罪了。”
这话说的满是苦涩,倒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孙绍宗因而便问起了,他们两个如今在龙禁卫的处境。
卢剑星和沈炼对视了一眼,颇有些尴尬的道:“不瞒大人,因老三的事儿,我们兄弟二人也吃了些挂落,如今已交卸了手上的差事,至于日后如何安排,却一直没个消息。”
感情他们这次是上门求助来的。
不过这兄弟二人的才具、品行都还过得去,身上又没有太多的牵扯,若是施以恩惠,日后倒也能当个助力。
这般想着,孙绍宗便道:“明儿我约了神武将军家的小衙内吃酒,你们兄弟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跟我一起过去耍耍如何?”
这却是有意牵线搭桥,让他们跳槽到巡防营的意思。
卢剑星明显有些迟疑,毕竟祖辈都在龙禁卫厮混,而四营一卫里,也是以龙禁卫为尊,骤然让他另投它处,实在有些……
沈炼却是立刻扯着他,起身道:“多谢大人抬举!”
听到‘抬举二字,卢剑星这才回过味来。
龙禁卫虽好,奈何却是无依无靠升迁无望。
而巡防营论地位虽差了些,但搭上神武将军家的小衙内,再有孙绍祖这个四品参将照应着,日后但凡立下些功劳,还怕升不了官儿?
于是他忙也表决心道:“我兄弟二人若有出头之日,绝忘不了大人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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