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没派人看住秦家人,便说明他是真的只想拿回兵权而已。可若他想以秦家人为质,那么秦猛真交了兵权是否还能平安就要仔细再思量思量了。
他忐忑不安地出了牢门。
秦猛叹了口气,对着那一豆灯火发起了呆。事情的走向,他完全无法把控,只能眼睁睁地随着命运的安排向前走。至于是走出一条阳光大道,还是被推进万丈深渊就听天由命吧。
赵蔚楚走出天牢的时候吁了口气,不管干什么,牢中的气氛总让人觉得压抑。想到岳父说的话,他忧心忡忡,正想招烈风出来,让他去查查,却发现不远处站了一个人。
明黄色的龙袍在黑暗中仍是份外显眼。
他忙走了过去跪下行礼道:“参加皇上。”
“起来吧。”赵翊钧的声音不辩喜怒,只是带着一股子惆怅。
赵蔚楚见四下无人,便大着胆子问道:“皇伯伯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听听你和秦爱卿讲了些什么。”
“嗯?”
赵翊钧神秘地道:“你当天牢是什么地方,自然要有些特殊之处的。”
赵蔚楚吓出了一声冷汗,暗自庆幸刚刚没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悄悄地擦了把汗:“那岳父的要求,皇伯伯是都听到了?”
“嗯,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亲自去找他聊聊的。”
“那他会没事的吧。”
“这就要看谈的结果了。”赵翊钧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楚,你对你的岳父倒是很上心啊,是因为你媳妇么?”
赵蔚楚下意识地应道:“岳父要是出了事,叶秋就没有亲人了。”
“你倒是疼媳妇。”
赵翊钧走向天牢,赵蔚楚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天牢的入口处,很有几分忐忑地回了府。
谁也不知道皇上和秦猛谈了什么,只是第二日,皇上一纸圣旨,令秦猛卸职回家修养。至于罪名和原因则一字未提。
而转天贺坤上的有关秦猛所犯之罪的折子,则通通被留中不发,还找了个由头罚了贺坤一年的俸禄。
皇上的意思表达得太过明显,蠢蠢欲动欲致秦猛于死地的端王一党也只能偃旗息鼓。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去和皇上唱反调。
秦猛被卸了职,镇国将军府的牌扁便被摘了下来,换成低调的秦府二字。
李叶秋大着肚子回去了一趟,父女俩关在书房聊了许久,出来时眼睛红红的,却是一身轻松。兵权有惊无险地交了出去,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比起当这权倾一时的将军,或许闲云野鹤,游历四方才更是秦猛想要的生活。
秦府闭门谢客,除了李叶秋谁也不曾进得秦府大门,包括安王妃秦牡丹。这让一众想要打听具体消息的人无从着手,倒是迎来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不久后,恩科考试的结果放榜了。
春雨拎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进听雨轩:“小姐小姐,好消息啊!”
秋霜给她递了杯茶:“喝一口吧,做什么急成这样,也不怕被二夫人逮到被罚。”
春雨接过茶一饮而尽:“太激动了,想快点告诉小姐啊。”
秦若兰被春雨喜滋滋的模样感染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问道:“什么事叫你乐成这个样子?”
“表少爷他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