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君天放竟然敢放这样豪言。
破军学宫有多少剑道极高深者?
纵是那什么藏剑阁的所谓剑神,怕莫也没胆量说这种话吧?
粗眉毛老头眉宇间浮现深深怒色,“如此,只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
“走。”
他当先向着茶馆外走去。
到他们这样境界,多数已经不是什么拖泥带水之辈。事不可为,便走得干脆。
坐在门槛的红衣绝美女子纹丝不动,只是以绿叶吹着音律。在四个老头走出茶馆的瞬间,些微破音,好似有杀气迸射。
但四个老头自然也不至于对她出手。
纵然有这想法,有君天放在这,他们怕也不敢动手。
茶馆内众人都是重重松口气,充满劫后余生侥幸。
看着地上散落尸首,谁都仍是觉得背后微微发凉。这遭,真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绕回来。
有人跑向岳鹏、岳月,有人跑向李望元。
这回听潮府和武鼎堂供奉都是死伤惨重,而最让人担忧的是,他们三个有没有出什么事。
韵景从门槛上起身,和君天放也走向岳鹏还有岳月。
君天放蹲下身去,搭上岳鹏的手腕,眉头微皱。然后再看岳月,眉头皱得更深。
有武鼎堂供奉道:“君前辈,岳将军和岳殿主……”
君天放道:“岳将军内腑移位,静养段时间应无大碍。岳殿主……”
武鼎堂供奉们眉头紧皱,“岳殿主她如何?”
君天放道:“若是有妙手神医在此,兴许还能救。不然……大罗神仙转世怕也无力回天。”
“这……”
众武鼎堂供奉尽皆怔住。
这岂不是说,岳殿主已经接近弥留之际了么?
而在旁侧不远,仲孙启赋等人也是满脸担忧,李望元的情况,怕也绝不会比岳月要好,甚至还要差些。
仲孙启赋对着赫连城等人连连喊道:“快!快去让军中御医前来!”
不等赫连城有所动作,一品堂中那位真武中期高手已经是向着外头掠去。
君天放看向仲孙启赋等人,道:“让人救她。不然,君某就取你们性命。”
他愿意出手救下大宋武鼎堂中人,但这些西夏之人的性命,大概就不被这位逍遥江湖的剑仙放在眼中了。
他可不是武鼎堂的供奉。
连仲孙启赋都不禁暗暗吞了口口水,然后只得道:“自然,自然。”
纵是他位极人臣,满腹经纶,在这刻面对着神色清冷的君天放,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跟这样的武夫打交道,稍不小心,就得身首异处啊!
天色微亮。
长沙,行宫深处。
大雨。
有太监执着光芒微弱的灯笼从长廊屋檐下走过,低垂着头,脚步匆匆。
他右手掌心中捏着封用小竹管包裹的信,手里有些汗水。
这是行宫内军情处信鸽豢养司的太监。
往日,司里来来回回的信鸽并不少。但这回颇为特殊,竹管上缠着黄色的绸带。
这代表要直达天听,连军情处大太监吴连英都不能过目。
太监才入行宫不过数月,从未见过皇上。这回送信,说不定能够面圣,由不得他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