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太师摆了摆手,没带随行亦没让人备轿,便独自往新邪府去了。
邪府与邪九凤的府邸隔着不远,半响的功夫,邪太师便驻足于新邪府的鎏金红漆大门前。
正巧,林氏逮着从上天境回来的邪九凤,正在大门前数落她怎么不多穿得厚实些,披肩也不知道带一个,要是再像从前那般高热不退可怎么办。
林氏说的,应当是原主五、六岁时,曾有一段时间一直发烧,药石无用,险些去了一条命,就在一家人绝望之际,也不知怎么的,这烧又奇迹般的退了去。
邪九凤对此十分委屈。
她曾经有过一条白狐披肩的,还是狐狸崽它祖宗附身的魂器呢,结果在她手里还被捂热乎、就被凌云夜那个大醋缸给碾成了渣渣。
委屈。
不开心。
只有巨额压岁钱能治愈她受伤的小心灵。
林氏简直是哭笑不得,将自己的暖手炉塞到邪九凤怀里,又抬手捂着她的脸颊:“你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娘亲给你去买些醪糟,晚膳的时候给你做酒酿丸子如何?”
邪九凤蹭了蹭林氏温暖的掌心:“娘亲的手艺自是没话说,不过这天阴成这样,怕马上就要下初雪了,娘亲派下人去吧。”
“那怎么成。”
林氏将手收了回去,一脸认真:“下人哪里有我上心。”
闻言,隐在暗处的邪太师眼底闪过一抹怀念。
是啊。
下人哪里有她上心。
“嗯?”
林氏似乎与隐在暗处的邪太师对上了视线,一时怔愣在了原处。
邪九凤察觉到林氏的神色有些异样,也跟着一同望去,旋即眉心紧拧:“他来做什么,真够晦气的。”
“凤儿。”
林氏扯了扯想上前将人轰走的邪九凤,又对自己身边的冬月道:“快下雪了,冬月,你去拿把油伞过来。”
“是,夫人。”
看着冬月离去的背景,邪九凤眉眼之间又沉了几分,林氏……不会是打算原谅那人渣吧?
待林氏接过油伞,正巧今冬的初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林氏递给邪九凤一个安心的目光,便缓步朝红墙转角踱步过去。
不过一月未见,邪太师不止面容上苍老了不少,就连往日的墨发也多了几丝银白掺杂其中。
林氏静静看着他,过了半响,垂眸浅笑道:“你老了。”
邪太师并未言语,只是看到林氏手中的油伞,呵,这女人,果然还是爱着自己的。
思及此,邪太师也复而笑道:“我已将白氏打入死牢了。”
“是么。”
林氏听到这消息,并未有多少欣喜流露,反是沉叹了口气:“这都下雪了,你怎么也知多穿些出来。”
“夫人……”
“来。”
林氏缓缓笑着,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邪太师面前。
然。就在邪太师以为自己依旧能像从前那般、将林氏重新绑在自己身边,对其死心塌地的瞬间,就看林氏忽然唇畔扬了一抹名为“傻哔我逗你玩的”笑意,跟着手腕一抖,直接将油纸伞、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