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蹲立姿势,跳跃前进,目的地是刚才列队出发的树林。”
众将一听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心头立刻涌上怒火,她这是什么意思?蹲在地上背着双手向前跳?这是什么姿势?一群人蹲在地上,丝毫不见动弹,顾云眉头紧蹙,厉声道:“执行命令!”
这时,一名站在顾云不远处的年轻小将猛地站出来,高大的身躯散发出浓重的怒气,吼道:“刚才虽然输给了你,但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奋勇杀敌的勇士,你不能这么侮辱我们!”
侮辱?面对着这群什么都不懂的顽石,顾云胸中也聚起一团火,“这是训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就根本不配成为军人,还妄提什么勇士?不是军人的立刻给我滚!”
“蛙跳前进!”身为军人,他们没有选择!众将咬着牙,双手紧握得咯咯作响,心里一边咒骂顾云,一边赌气玩命似的往前蹦。一时间,林间五百夙家军都变成了“青蛙”,在地上糗态百出地砰砰直蹦!而他们身后,是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悠哉的女子。
在心里骂我是吧,待会儿我让你们骂不出来!
从山脚到集合的树林,少说也有三公里,若是跑步前进,对于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蛙跳前进却是要了他们的小命!这种运动量,绝对不亚于二十公里武装越野。
这才蹦了不到一公里,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男人们已经累得气息大乱。葛惊云一向为自己的体力而自傲,但是现在他也觉得浑身上下异常燥热,喉咙像要烧起来一般,脑袋里嗡嗡作响,双脚就像不是自己的般麻木。他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必说了,原来还整齐的队伍此时已经乱了阵形,不少人更是稀稀拉拉地落到最后。
汗沿着额头流到眼睛里,冷萧用袖子用力地一抹,酸胀的双脚几乎不受控制地半跪在地上。
“这点运动量就瘫倒了,还当什么兵?”
“起来,继续!”身后,是那个女人嚣张的低呵声,这个声音一直刺激着所有将士的心,即使现在人人都疲惫欲死,也没有人愿意妥协半分!累死也得撑着!
历时两个小时,当所有的将士蛙跳着抵达早上离开的那片树林后,他们无一例外地全部瘫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一地,脸色发白,汗如雨下。每个人都拼命地呼吸,仍是出气多、入气少般的窒息,胸口似乎被一团烈火焚烧。
靠着树干,冷萧也在拼命地喘气,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罪魁祸首。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地的残兵。他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是此时的她的姿态与刚才的嚣张完全不同。
大约一刻钟之后,众将总算稍稍缓过气来,但是他们的手因为累得多次撑地,到处是血痕,而他们的脚,早就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不用看,也知道尽是水泡,更别说双腿巨大的酸痛感,让他们动一下都难!
“列队!”这时候顾云的声音在将士们耳里,简直就是魔音绕耳。
所有人都已经累得像条死狗,全身没有一处不痛!更有不少士兵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这时还能站起来列队的,不过百余人。顾云眯眼看去,现在的队伍与清早的时候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士兵们一个个疲惫不堪,松散无力,不过瞪着她的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原本冷着一张脸的顾云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一定在恨我!”
回答她的是更加凶狠和满含恨意的眼神。
天下哪有这样疯狂的练兵方法!在这些士兵眼中,她就是要羞辱他们、恶整他们!
对于这些眼神,顾云不以为意,“恨我没关系,训练的时候多流汗,是为了将来你们在战场上少流血!刚刚那项你们自认为可笑、可耻的‘蛙跳’,不仅可以锻炼你们的耐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大大增强你们双腿的爆发力,提升整个躯体的平衡性和协调性。也许你们会认为我的训练很奇怪,甚至是不可理喻,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服从命令,而不是质疑命令,即使真有不明之处,也应该先执行命令,再来细问缘由。”
众人对看一眼,心中有疑惑,有不解,有了然,也有不相信,但是顾云的解释还是让他们心情稍稍好了些。如果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故意恶整他们,那再苦再累,他们都能承受。
看他们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训不下去了。顾云好心地放他们一马,“第一天训练,运动量就不要太大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日卯时,在这里集合。”
运动量就不要太大了?众将士霎时间傻眼,他们都快被她整残了,还叫运动量不大?未来的半个月,性命堪忧!
“葛惊云、冷萧,带队回营。”
“是。”连拖带拽,两队人马终于列队回营。看着他们叫苦连天的背影,顾云心情愉悦地扬起嘴角,朝将军府走去。明天的训练项目,她需要找夙任帮她准备些东西。
走近校场,就能看见夙羽站在队列中教授他们做长矛穿刺练习,这个练习不是不好,在两军对敌的时候很有作用,只是他好像忘了,他们要比的是夜袭!环视了一圈,夙任不在,顾云也没有多待,从校场外围进入将军府,很快她就走到她第一次醒来的地方,凌云阁!
想不到夙凌的院落离校场这么近,刚要走过,顾云发现,院落的门只是轻掩着,夙凌回来了吗?
轻轻推开院门,里边空无一人。耸耸肩,想要离开,顾云忽然又有些想念冰炼,那真是一把让人念念不忘的好剑。既然院落里没人,她去看看它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