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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漓不知道所谓的顾南西一直受折磨，是怎么回事，所谓的他欠自己的已经还清了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她跟顾南西心知肚明，她也没有必要跟冥影说。

“对不起，我该走了”她向前两步，越过冥影就要往外去，冥影也没拦着。

可眼看顾漓就要到大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顾南西的声音，“阿漓，你要去哪里？”

顾漓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集到了一处，堵的她无法呼吸。

她没转身，很快便感觉到属于顾南西的气息慢慢地向她围拢，直至完全把她包围，手心里一阵温热，顾南西已经拉住她的手。

“一会儿毅儿该醒了，跟我回去吧”

顾漓闭了闭眼，决绝般地甩开顾南西的手，她转过身，目光愤怒而冰冷:“顾南西，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跟你回去，我告诉你，我不愿意，就算是死，我也要离得你远远的，你懂不懂？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到了后面，她基本上是声嘶力竭地吼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肯放过她。

顾南西眼眸中有一抹隐忍的痛，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再一次去牵顾漓的手:“阿漓，别闹了”。

顾漓再次甩开，“顾南西，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我不是跟你闹，而是完全不想要再次见到你”

“好，就算是你不想再见到我，那毅儿呢？你不是不是也不准备要他了？”

顾漓一愣，随即是冷笑，“顾南西，你怕是搞错了吧，他可不是我儿子，谈何我要不要他，难道你忘了吗？我们的孩子死了，两个都死了，还是你要把他剖出来给靳悠然治病的，这些，你都忘了么？”

眼看着顾南西的眼眸暗沉，甚至痛苦，顾漓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觉得，顾南西的痛不及她的千分之一。

“顾漓，够了”冥影走了过来，顾漓再说下去，除了让顾南西悔恨，崩溃，并没有任何好处。

“够了？”顾漓反复地说着这两个字，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看向冥影，摇了摇头“你说够了，呵呵，我觉得还不够，比起顾南西对我的所作所为，这怎么够”

“当年，我被关进那阴森森的囚室里，受尽折磨的时候，我也觉得够了，不能再承受了，可结果呢，有人放过我么？我一次次地求着顾南西，求他放过我，可他放过我了么？他相信过我么？”

“他给了我三枪，这样够不够？”顾漓猛然转过身，不可抑制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她以为，她已经不会为这些事情哭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会流泪，她的眼泪，为什么还是热的。

伸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顾漓又笑了，“你跟我说够了，我怎么觉得还没够，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死里逃生，只想跟你们再无瓜葛，可你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她只觉得脚下软软的，整个身体都是软软的，直至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身体里有些细碎的痛处，像是无数的小虫子，正在她身体里密密麻麻地咬噬着她，终于来了么？

双手环抱着身子，她忍着没出声，痛吧，痛死了，就再也不会痛了。

“阿漓”顾南西心疼地去抱她，顾漓再也没有力气挣开他了，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顾南西，是不是我死了，你便能放过我？”

顾南西摇了摇头，“不，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

两人的脸颊贴着，不知道是不是顾漓的幻觉，她竟然觉得有些湿湿的液体流在她脸上，她的肌肤就如被火烫伤了一般。

慢慢的，她眼前出现了很多幻觉，出现了以前的画面，被顾南西囚禁，被他打，中了枪，然后是被他拉着去医院剖开肚子，活生生地取了孩子。

靳悠然来告诉她，她的孩子死了，被狗咬得血肉模糊，还有好多年前，那个她被强暴的夜晚，她被抓进监狱，被打针，被挑断手筋，那种冰冷彻骨的痛，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化作一张张魔鬼般的面孔，朝她笑着。

她想大声的呐喊，可身体里的那种感觉让她连喊出声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想推开禁锢着她的人，可是手上使不出力气。

一开始冥影没有说话，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没什么感情，可看着顾漓和顾南西也觉得未免过于悲伤了些，顾南西竟然流泪了让他震惊，却也让他语塞，他没有一点要去调侃他的心情。

“南西，顾漓好像不对劲”看了看顾漓，冥影眉头皱了起来。

顾南西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他也感觉到了，顾漓好像一直在抖，两人对视一眼，他将顾漓抱了起来“你给楼轻烨打电话”，冥影点头。

楼轻烨本就在从医院来别墅的路上，接到了靳悠然的电话，他停下车吸了一支烟，靳悠然说需要他，他笑了笑，是么？她所需要的不过是在被顾南西伤害过后的一个倾诉对象罢了，这些年，他也累了。

又是一个电话进来，他看了看，是冥影的，接完电话后，丝毫没有犹豫的他开车往别墅的方向去。

顾漓从院子里到了房间以后便失去了神智，她像是疯了一般地撕扯着自己，在顾南西碰到她的时候，她像是受了惊一般不住地往后缩。

“老大，你别再刺激她了”魅影连忙过去抱住顾漓“顾漓，是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可无论她怎么说话顾漓始终紧紧地咬着牙齿，有些血迹从她口里面流了出来，右手的指甲深深地刺入左手的手臂里，留下抓痕和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