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息知她心意,赶紧开口说:
“你是好样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你自己也活着!季卡,这样真好!”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撩她额前的碎发,再道:“宝宝还在保温箱里呢!要待足九个月才能出来。你别急,等你再好点,能下地了,我们就可以去看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呢!”
乔季卡微闭了眼,有两行眼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她以为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当母亲的感觉,现在,终于有了。
可是很奇怪,为什么都没有人与她提及百里夜呢?为什么宇文息不说,西门美也不说?
一连两天,她有很多次都想问问百里夜的消息。按说依着西门美的性子,孩子平安生下,她应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去汇报的!或者说,不用她汇报,那边的人应该一天也至少会打过来一个电话打听情况。
其实她本就知道,西门美之所以一定要跟着,一方面是真的想要照顾她跟她在一起。而另一方面,这就是百里夜以及其它三兄弟派过来的小代表,她负责把自己的情况无一遗漏地告诉给对方,让他们放心!
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她把孩子生下来都已经两天了,都还没听到有关于百里夜的一点消息?
这个问号在她心里划到第五天的时候,乔季卡决定,不去问了。既然这两位有意相瞒,而且宇文息亲自来了,那就说明在百里夜身上,一定是有某些事情发生。他们不愿意让她知道,所以绝口不提。
那她就不问了吧!问了,人家为难,她自己也养不好身体,白白浪费了这一番苦心。现在身体不是她一个人的,她还有个儿子,是她跟百里夜共同的儿子。为了那个孩子,她不得不做一个听话的病人,把身体养好,这样才能好好地让孩子长大!
看吧!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无奈。
宇文息心思通透,知道乔季卡心里一切都有数,可就是不问。如此一来,到是让他不太好受起来。
终于可以去看孩子!乔季卡宇文息扶着,往那个小生命住着的地方慢慢地走。每一步都很坚难,却又坚持不坐轮椅。她说:
“我不能让孩子第一眼看到妈妈时,我就是那副模样。”
西门美笑她:
“还知道注意形象了!你放心,小宝宝现在还没睁眼,根本不可能看到!”
但乔季卡却说:
“能看到的!他的眼睛看不到,但是心一定能看到!他会知道是妈妈来看他,所以我得打起精神来!”
两人没办法,就只能跟着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终于挨到了监护病房,在护士的安排下,三人都穿好了隔离病菌的衣裳,然后再被人领着进去。
很快地,在保温箱里,一个小小的生命就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西门美笑得合不拢嘴!这样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新鲜了,而且又生得那么那么可爱,她真狠不能给抱在怀里亲上几口。
宇文息也扬了和煦的笑往保温箱里看去,腾出的一只手轻轻按上透明的罩子,就像是个神仙再附视凡人,实在是副唯美的画面。
可是乔季卡……却是把额头紧紧地贴了上去,就隔着透明罩子盯盯地往里面看去。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忧伤,她只是一直看一直看,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两人以为她可能是太过激动,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来用言语表达时,却忽然听到乔季卡幽幽开口,说:
“孩子,怎么办呢?等你长大,我该怎么给你讲你的爸爸?”
……
四年后盛夏
上海帕堤庄园
“卡卡!你确定你给我贴出来的这个是只兔子吗?可是它为什么长着熊的耳朵?”暖意融融的大厅里,一个四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天鹅绒织成的地毯上,以手托腮,小大人一样地看着面前的一副布贴画,然后向那两个正在手忙脚乱地帮着他去完成那贴画的人发出质疑——“阿美!你昨天不是才刚给我讲过,兔子的眼睛应该是红的吗?为什么今天就要把蓝色的布块儿往人家的眼睛处贴呢?”
小男孩胖嘟嘟的嘴巴噘起老高,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乔季卡“呼”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扔下手里的工具皱眉去看他,半晌,道:
“朗朗,妈妈不是万能的!虽然妈妈可以教你识字,教你说英语,教你做算术题,可是妈妈就是不会这种手工贴画啊!”
孩子一扭头,冲着另一个人说:
“阿美!你是不是也想说跟我妈妈一样,就是不会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