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将书信递给了下首的种拂等人传阅,同时忧心忡忡地说:“奉先在书信中说,李傕等人使了疲兵之计,一面分两处下寨,使他疲于奔波;一面派遣张济、樊稠二人统兵前来进犯京师。”
周奂虽然还没有看到书信,但听到王允这么说,不由慌乱地问道:“司徒,京中兵虽多,奈何没有善于统兵的将领,若是张樊二贼领兵来犯,我们该如何迎敌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种拂看完书信之后,不以为然地说:“谁说京师没有统兵的将领,皇甫嵩老将军就堪当此任。”
他的话刚刚说完,正在看信的崔烈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种拂听到他的咳嗽,猛地想起曾有人向王允建议,让皇甫嵩率兵驻守陕县,以防御西凉之兵,谁知却被王允拒绝了。此时京师形势危急,又去请求皇甫嵩出山,谁知道到对方是否会答应。
王允趁着众人传看信件的同时,开口问:“不知奉先将军出征以来,可曾与李郭的贼军交过手?”
“回司徒的话,”成廉虽然在吕布军中待的时间不长,但他也知道牛辅已死,他手下的数千兵马也被吕布收编一事,连忙回答说:“据小的所知,吕布将军已诛杀董贼的女婿牛辅,并收编了所部人马,正在与李郭二贼的兵马对峙。”
听到成廉这么说,王允的心里稍稍感到了一些心安。对他来说,只要吕布没有损兵折将,那不管事情再怎么危急,那么都有挽回的余地,想到这里,他冲成廉、魏续两人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此处没你们的事,先行退下吧!”
成廉和魏续两人走出了司徒府,翻身上马后,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到:“我等星夜兼程赶过来报讯,谁知却被你三言两语就打发了,真是欺人太甚。”
傍晚时分,又有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赶到了司徒府前。他看清楚府门上的牌匾后,便身子一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站在府门前的门房,慌忙上前扶起对方,紧张地问:“这位军爷,你是从何而来?”
信使半躺在地上,望向扶着自己的门房,气喘吁吁地说:“小的是奉温侯之命,前来给王司徒送信的。”
听说又是一个送信的,门房慌忙叫过两个下人,让他们抬着信使跟自己到议事厅去见王允。
王允等人商议了几个时辰,都没有研究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此刻见门房又闯了进来,王允把眉头一皱,不悦地说:“又出了何事?”
“回司徒的话,”门房见王允一脸的不满,慌忙回答说:“有吕布将军的信使求见。”
听说又来了一名信使,王允慌忙问道:“信使何在?”
“在门外等候!”
“快让他进来!”
门房听到王允的吩咐,连忙来到门口,招呼两名下人,将信使抬了进来。
信使跪在王允的面前磕了一个头,随后掏出吕布的书信递过去。王允接过信件打开,快速地浏览上面的内容。等看完以后,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种拂望着王允不解地问:“不知司徒为何发笑?”
“种大人,”王允将自己手里的书信再次递给了种拂,有些得意地说:“奉先的这封书信中,说他与张辽分兵攻打李郭二人。郭汜兵败,只带十余人逃脱,所部大军都被奉先收编;而与李傕的一战,也大获全胜,生擒了李傕的侄子李别,并俘虏了七千兵马。如今李傕的残部已被困在山上,只待粮尽便可以全歼。”
原本因为成廉、魏续送来的那封信函而愁眉苦脸的朝臣们,立即变得喜笑颜开。越骑校尉王颀还高兴地说:“奉先将军果然是勇冠三军,一出马就打得李郭二贼溃不成军。司徒,估计要不了几日,他就能歼灭贼兵得胜回朝。”
“没错没错。”王颀的话刚说完,崔烈便接着说:“既然奉先将军大破贼兵,那么就算张樊二贼的兵马到达京师城外,也不足为虑。只等奉先将军的大军一到,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定可全歼这股贼寇。”
崔烈的这番话,立即引起了另外几位朝臣的附和。看到吕布刚刚派人送到的捷报,众人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甚至还开始讨论等在京师城下消灭了叛军之后,该如何李郭张樊四将的事情。
吕布的捷报,让众人变得掉以轻心起来,起初所研究出的几种应对方案,都被束之高阁,在他们想来,就算张樊的兵马到了京师城下,一时之间要想攻破京城,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们停留在城外不走,等吕布的大军班师,这些贼寇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
过了一日,有探马来报,说张樊二将的兵马出现在三十里外。得知这个消息后,王允立即命令关闭所有的城门,并命自己信得过的将领带着人马上城迎敌。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张樊二人所率领的兵马,终于抵达了京师城外。望着城墙上长枪如林,旌旗如云,张济对樊稠说道:“派五百兵马到城外去搦战,我们就在这里扎下营寨。”
樊稠听到张济这么说,有些不放心地问:“城中兵马众多,只派五百人去搦战,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张济听后哈哈大笑,他安慰樊稠说:“放心吧,城中的人都被我们吓破胆了,根本没人敢出战。我派人去搦战的目地,就是想让他们派人去通知吕布,让他尽快赶回京师救援,这样一来,李郭二人就可以率大军随后掩杀,大败吕布了。”
不得不说,张济对城中人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西门的守将高顺,看到城外只有五百人搦战,大喊着“欺人太甚”,就召集了一千步卒,准备出城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没想到正在集结部队时,得知消息的王允,却派人传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否则定斩不赦。”高顺接到这道命令后,不敢抗命,只能解散人马,重新回城头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