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拓海猛冲过来,一拳打向朱小河的面门,朱小河侧头避开,图拓海那碗口大的拳头砸在木头柱子上,一拳把柱子外边的漆皮都打开了,碎木纷飞。
朱小河趁机一膝盖撞在图拓海的小腹,图拓海往后一退,朱小河再一脚踹在图拓海的胸口,连续两击,图拓海蹬蹬蹬的向后倒退出去好几步,差一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壮硕如熊,这两脚虽然力度很大,却不能将他击倒。
图拓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脚印,又回头看了一眼彝良革的人头,眼睛里的红越发的让人心寒。
此时此刻的图拓海已经不管什么任务不任务了,彝良革是他的好朋友,草原汉子重义气。
刘程鹏跑过去扶着朱小河,朱小河瞪了他一眼:“让你走你就走,你这个岁数了还能打的过谁!”
刘程鹏道:“闭嘴,我哪儿也不去!我是你的百办!”
四周围观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多,一开始人都是诧异的,后来有年轻人开始往在四周踅摸东西,一个年轻人捡起来半块砖头朝着图拓海砸过去,砸的还奇准,砰地一声砸在图拓海的脑袋上,这一下把图拓海砸的都摇晃了。
图拓海猛的一回头,那血红血红的眼睛把刚刚用砖头砸他的小伙子吓了一跳。
这就是身上带着杀气的人那种压迫力,人是真的可以有杀气的,虽然说起来虚无缥缈,且大部分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杀气为何物,所以人们一直都觉得那是不存在的东西,是夸张的说法。
可是看看图拓海的眼睛就知道了,那就是杀气。
眼看着图拓海朝着那个年轻人大步过去,朱小河大声喊了一句:“喂!你的对手是我!”
图拓海猛的转身又回来,像是一头发了疯的蛮牛一样冲向朱小河。
刘程鹏一把将手里的黑线刀塞给朱小河,然后低着
头冲过去抱住了图拓海的腰,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是又怎么可能是图拓海的对手。
图拓海是他们部族的第一勇士,力大无穷,刘程鹏本来武艺就不太好,而且已经五十五岁了。
图拓海被刘程鹏抱着腰,他双手握在一起犹如重锤一样狠狠的往下砸,砰砰两声,刘程鹏就抱不住了,身子往下趴,又被图拓海抬起来的膝盖撞在脸上,本来往下倒的人又被这一击撞的往后翻出去。
朱小河一刀刺过来,噗的一声刺进图拓海的胸膛,图拓海低头看了看,啊的喊了一声后一把掐住了朱小河的脖子,单臂把朱小河举起来往地上狠狠一摔。
朱小河疼的眼睛都往上翻了了一下,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图拓海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刀,疼痛这才传来,他身子摇晃了一下,可片刻之后他抬起手握住黑线刀的刀柄往外猛的一拔,然后朝着倒在地上的刘程鹏一刀刺了下去。
朱小河一翻身压在刘程鹏身上,在那一瞬间双臂奋力支起来,哪怕他的左臂已经断了,可还是撑在那,刀子刺穿了朱小河的身体,整个贯穿。
可是朱小河撑在那,在刀子刺中他的那一瞬间他还暴喝着拼尽全力的往上挺起来,这一刀没有刺中他身下的刘程鹏。
一把长剑从远处飞了过来,然后是人。
剑从人群后边犹如一道流光般飞来,只一个恍惚就到了图拓海身前,图拓海下意识的伸手一抓想把那道光抓住,可是手却慢了。
长剑飞来刺穿了图拓海的脖子,剑力度之大,剑柄都撞在脖子上,长剑的剑身整个都穿了过去。
方白镜从人群里踩着肩膀跑过来,人在半空之中双脚连环踢出去,把图拓海壮硕的身躯踹的往后翻倒,图拓海倒地之前剑尖先撞在地面上,那剑又从脖子里退出来一样,在那个瞬间,好像很多人都听到了剑刃摩擦骨骼的声音。
刘程鹏抱着朱小河,朱小河却还能对他笑笑。
“这次......咳咳,这次是我吹牛-逼了,老团率,我不能在你之前当上千办了......我以前跟你说过好多次,我要超过你,我要做千办......”
朱小河嘴里溢出来一口血,眼睛却都是释然。
敌人死了,老团率不会有事了。
“我刚跟着你的时候,你说廷尉府里职位高的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意味着,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冲在最前边......我跟着你的时候,都是你冲在我身前,我抢不过你,因为你说你官大,官大的说了算......如果以后我当了千办,你就不能再冲在我前边了,轮到......轮到我保护你们了。”
朱小河缓缓闭上眼睛,嘴角上依然带着些笑意。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啊!”
刘程鹏抱着朱小河的尸体仰天一声咆哮,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一滴一滴的落在朱小河脸上。
“你老了,以后你靠边站,把前边的位置让给我好不好?”
“老了就要服老,况且你也不是那么厉害的人啊,别逞能。”
“等你退养了之后,我已经是千办大人了,你见了我得行礼了,哈哈哈哈......”
“老团率,廷尉府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