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转下去,找到医官给他包扎伤口,他坐在那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把医官笑的有些懵。
“你这是在笑什么啊将军?”
“没事没事。”
谢九转摆了摆手。
他是开心,以前在水师他是主将,所有人都以他为尊,他也觉得自己挺是那么回事的,最起码不是个庸才,可是刚刚学到的才是实战的经验,想象中的战争和实际上的战争,真的不一样,想着自己就要去东海水师了,确实有些开心。
会学到更多更多。
“大宁的每一位大将军,都了不起。”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医官给他包扎好,应和了一声:“肯定的啊,哪儿能是谁都可以做大将军的。”
距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左右,沈冷起来活动了一下,在空地上打拳,刚打了没一会儿孟长安走过来,看了看他:“练练?”
沈冷笑道:“练练就练练。”
半个时辰之后,东方微微发亮,号角声响起,大宁战兵开始朝着石头城这边集结,陈冉打着哈欠过来,然后就懵了......看了看沈冷青了的左脸,又看了看孟长安肿了的右脸。
“你们俩......若是传出去,人家还要说,两位大将军领兵打一股水匪,结果还被水匪打的鼻青脸肿。”
沈冷揉了揉自己眼眶:“下手没轻没重的。”
孟长安:“呸!”
他右边脸肿的挺高的。
两个人找来围巾把脸蒙上,站在队伍后
边,哪里敢让士兵们看到他们这般模样。
不多时,战兵队列集合完毕,依然是谢九转指挥,乙子营的大军都在后边呢,黄然将军坐镇后队。
“盾阵向前,带着撞木和云梯上去。”
谢九转吩咐了一声,然后回头看向另外一队战兵:“把弩车调整好,试试他们的城门堵严实了没有。”
这两家弩车是从战船上拆下来的,晚上动用了数百人才运到这半山腰。
几百人组成了盾阵,长方体一样往前移动,盾牌里边的人抬着云梯猫着腰往前走,没多久盾牌上一阵阵的震动,噼噼啪啪的声音开始出现,守城的水匪开始放箭了。
嗖!
一支重型弩箭射了出去然后重重撞击在城门上,因为角度和地形的缘故,弩车调整到正好打到城墙上有些艰难,况且只有两架弩车也起不到多大的压制作用,所以干脆就用来轰门。
小腿粗的重型弩箭呼啸而出,砰地一声戳在城门上,这一击直接打透了门板,有半截多弩箭穿到门板后边去了。
“他们没有堵死城门!”
指挥弩车的校尉喊了一声。
“那就打。”
谢九转一声令下。
两家弩车朝着城门方向开始不停的发威,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士兵们组成的盾阵也在逐渐靠近城墙。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过的水匪们全都慌了,他们的羽箭不停的放下来,可是几乎都不能穿透盾牌,步兵盾又大又厚,寻常的羽箭就显得有些无力。
盾阵上面的盾牌上插着一层白羽,远远的看过去,移动的盾阵就像是一条奇怪的铁甲大爬虫。
就在这时候乙子营将军黄然从山下上来,他负责镇守后队,可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太多可注意的,山上打的这般热闹,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上来之后看到盾阵已经快到城门口了,而弩车也把城门的门板打的出现了几个破洞,透过破洞能看到里边人影绰绰似乎是想找东西堵住,然而重型弩箭还在往门板上撞,他们也不敢太靠前。
城门是水匪们前些年修缮的,那时候又没有想到过会被重弩轰。
“搬石头砸!”
城墙上的郭亭嘶吼了一声,率先搬起来一块石头往下砸,盾阵已经到了城墙外边,再往前走几步就是城门了。
“弩车,停!”
随着谢九转一声令下,两家弩车停止击发。
盾阵的前边打开一扇门一样,两列士兵抬着一根圆木冲了出去,朝着城门狠狠撞了一下......砰地一声闷响,本就被打出来不少小洞的门板被撞破。
里边的水匪用木棍顶着门板,这一下撞击也把他们震的手臂发麻。
大宁战兵这边几名抬着圆木的士兵被石头砸中,立刻有人递补上来,抬起圆木继续朝着木门猛-撞。
两下,门板破开一个大洞,城门洞里的水匪用连弩朝着外边激射,城门外边的大宁战兵也用连弩还击,整个门洞里到处都是弩箭在激飞,打在两侧的墙壁上火星四溅。
终究还是大宁战兵压制了水匪,门板被士兵们砍出来更大的洞然后冲了进去。
黄然看到这就知道大势已定,他往四周找了找,然后看到了陈冉:“两位大将军呢?”
陈冉笑了笑,朝着那两个蒙着脸的家伙努了努嘴。
黄然一怔:“西......西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