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根一根圆木钉在一起做成的大门厚重坚固,没有冲城车想把这样的大门撞开几乎是痴人说梦,带着百余名骑兵冲在最前的沈冷回头喊了一声:“停下,放绳!”
他身后的骑兵队伍戛然而止。
沈冷带着的这一百多名骑兵每个人的手里都抓着一个铁爪,铁爪的绳索却不在他们身上,而在他们身后的骑兵手里,他们冒着箭雨冲到大门外边,士兵一个一个的在沈冷身边倒下,可却没有一个退缩。
一百多人冲到辕门外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从马背上跳下来,迅速将铁爪扣在大门上,沈冷身边的大宁战兵被羽箭射倒,沈冷先把自己手里的铁爪扣上,又低头把死去同袍的那根铁爪也扣上,七八十个铁爪迅速扣在木城城门上,他们跳上马背开始往回撤,一百多人,撤回来的还剩下十几个人。
“拉!”
随着沈冷一声暴喝,后边等着的那些骑兵立刻开始往后加速,有七八十根绳索瞬间就绷直起来,这种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把木门拽的猛然摇晃,别说木门,木墙上的金雀国士兵都站立不稳。
砰地一声,一扇木门直接被拽了下来,不是门档断了,而是门轴。
木门轰然倒塌,大宁的骑兵呼啸着冲了进去。
城墙上,边军士兵们紧张的看着城外,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抬起手指向远方喊了一声:“起火了!”
一开始是一处火起,没多久是一条火线,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延伸出去,沈冷带着的骑兵在金雀国大营里来回奔驰不停的放火,猝不及防的金雀人不知道来了多少宁军,黑暗之中到处都是喊杀声,在他们眼里宁军本来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人敢主动冲上去拼杀。
放火并不是毫无章法,在沈冷进攻之前就已经布置妥当,火从金雀国大营的东南方向开始烧起来,一路往西北方向蔓延,火势烧起来的极快,尤其是在辎重营被点燃之后更显得火浪滔天。
被吓坏了的金雀国士兵下意识的往没有火烧起来的地方逃窜,两万多大宁骑兵驱赶着数万金雀人往西北冲,金雀人没能组织起来防御,只能弃城逃走,可沈冷的目标就不是他们。
数万人在宁军驱赶着往西北方向跑,有的人跑丢了鞋,有的人连衣服都没穿好,大部分金雀国士兵是在睡梦之中被惊醒,手里抓着兵器的人也就是一多半。
“减速!”
沈冷伸手把肩膀上插着的一支羽箭拔下来扔掉:“不要追的太紧,给他们跑的时间。”
随着号令不断传达下去,从各处驱赶金雀人往西北方向跑的宁军骑兵逐渐把速度降下来,他们就好像一群猛虎,不紧不慢的追在一大群羊身后。
这群羊的前方,就是拥有十万大军的后阙国连营。
“将军,快到了!”
有人喊了一声。
沈冷把黑线刀往前一指:“给金雀人加把劲!”
骑兵一声呼啸,一片弩箭射了出去,最后边跑着的金雀国士兵瞬间就倒下来一片,背后羽箭飞来的密集迅猛,本已经跑的都快没了力气,可是哀嚎声在背后炸起来的那一刻,金雀国士兵还是爆发出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加速往前跑。
后阙国连营。
“阻止他们!”
“放箭!”
“快放箭!”
一声声的嘶吼,把夜空都能撕裂。
后阙国的弓箭手把羽箭暴雨一样送出去,冲向他们的金雀国士兵好像被镰刀放倒下的麦子一样,最前边的几排人瞬间被射翻,金雀国的士兵已经疯了,后边是宁军骑兵的猛追不舍,前边是后阙人的箭阵,他们无路可去。
“阻止他们,不许他们冲击大营!”
后阙人的喊声之中透着恐惧,他们当然知道一旦被金雀国的败兵冲击了大营会是什么后果,他们对宁人都没有这么凶狠的放过箭,密密麻麻,一层一层,越来越多的后阙国士兵往这边聚集过来,箭阵的厚度越来越大,每一次羽箭升空,仿佛都能将云月遮住。
金雀人死的太多了,羽箭无情,他们上天无力入地无门。
“调集人过来,弓箭手都调过来!”
留守大营的后阙国大将野理石嗓子都喊哑了:“再把所有枪兵都调过来,列阵御敌,决不能让金雀国的败兵冲进大营!”
大批的后阙国士兵组成了防御阵型,厚重如山。
可就在这时候,后阙国大营的另外一侧,距离大营没多远的地方,黑暗之中,数万大宁西疆重甲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重甲比夜要寒冷,一双双眼睛仿佛散发着猩红色的杀意,一样重甲在身的大将军谈九州举起千里眼看了看,后阙国的兵力几乎全都转移到沈冷那边去了。
谈九州将陌刀举起来,指了指后阙国大营:“踏平!”
数万重甲,裂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