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陛下认识了珍妃,西蜀道马帮老当家的独女,两个人一见钟情,因为珍妃的出现皇后就开始惶恐起来,可是皇后却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只要陛下不在王府她就会想尽办法的去欺负珍妃,珍妃这种江湖女子本性格爽直可为了陛下居然全都忍了。”
“后来,珍妃怀胎,皇后便觉得遇到了威胁,可最初她应该还没有想过要杀了珍妃和她的孩子,毕竟那时候陛下只是留王,直到......陛下的兄长突然驾崩,一时之间全都乱了,我那时候本想力挽狂澜,因为我知道,不管皇位落在先帝的哪一个兄弟身上,都会引起争端,如果造成了因为兄弟争位而大宁内乱的局面,那对于大宁来说是灾难,手握重兵的将军们若是分别拥护一位王爷,那内战就会撕裂大宁所有的美好和所有的骄傲。”
无为道人道:“所以那时候阁老想选一个小孩子?”
“是啊......”
沐昭桐笑了笑:“所有人提及此事都说是我野心作祟,说我是想控制朝局进而控制整个大宁,我终究是为了大宁考虑,私心确实是有,可微乎其微,一个孩子继承皇位,只要我在,就能稳住朝局,而且找一个孩子来让先帝皇后收为自己的儿子,那也算是名正言顺,先帝的兄弟们怎么抢?他们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所以只能认了。”
“然而裴亭山这个王八蛋......”
哪怕时隔多年,沐昭桐提到裴亭山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先是给四疆大将军写信,派人马不停蹄的送过去,然后亲率九千刀兵从东疆赶往长安,甲子营将军和禁军大将军都和他是旧交,所以按兵不动,而他的九千刀兵将我选择的李逍然挡在了长安城外,我不得已妥协,派人请留王入京......好在是留王,唯有留王是除了孩子之外最合适的,因为他在军中有威信,现在看来大宁真的是有天眷,如此变故之下继位的留王居然是一位难得的明君,如果他不行呢?那大宁将会急转直下。”
沐昭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些嘲讽似的笑了笑:“那时候,皇后的心态就变了......在陛下就要离开留王府赶赴长安的头一
天夜里,珍妃生产,而那时候陛下因为安排赴京之事没能在王府,皇后就怕了,真的怕......她已经失去了陛下的宠爱,她不能再失去儿子未来继承皇帝之位的权利!”
沐昭桐看向无为道人:“你能理解当时这个女人的心态吗?”
无为道人摇头:“我不是女人,我也没有过女人,所以不懂。”
沐昭桐道:“你的人生真是乏味。”
无为道人道:“可没有那么多是非,倒也清净。”
沐昭桐看了他一眼,竟是有些许羡慕。
“陛下不在王府,所以皇后迫切的想知道珍妃到底生了一个儿子还是女儿,如果是女儿的话倒也还好,最起码当时还不会对她的儿子构成威胁,那时候她儿子刚满周岁......据我所知,皇后在珍妃生产之后就跑过去看了,然后把孩子偷了出来交给沈小松。”
无为道人不解:“这是何故?”
沐昭桐道:“她慌,她乱,她还愤怒,但她知道有些事她说了陛下根本就不信,因为涉及珍妃,她对珍妃又那么恶毒,陛下自然是不会信她的话。”
无为道人:“那孩子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皇后说是女儿。”
沐昭桐喝了一口酒:“她亲口对我说过的,她说珍妃生了个女儿,可为了夺走她的位子所以派人通知陛下说生了个儿子,皇后说,她偷偷进去看了孩子,真的是个女儿,她将孩子带走,可若是她直接去见陛下的话,陛下会觉得她更加恶毒,甚至会说她偷换了一个孩子来陷害珍妃。”
无为道人点了点头:“然后呢?”
“皇后知道,这件事必须由陛下深信不疑的人去说陛下才会信,当时王府里的人,开枝散叶天边流云都不在,全都在为陛下进京做准备,唯有云霄城外的道观里有沈小松,沈小松与陛下的关系极为近亲,把孩子交给沈小松,沈小松再把孩子交给陛下,那事情自然一目了然。”
无为道人皱眉:“可为什么青松道人没有没有把孩子交给陛下,而是带着孩子逃走了?”
“因为那孩子真的是个男孩。”
无为道人一惊:“皇后怎么可能看错!”
沐昭桐道:“可沈小松怎么可能看错?要么是皇后看错,要么是她疯了,要么是另有隐情......没有人可以解释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珍妃也许都不知道,因为她生产之后身体虚弱,孩子并没有放在她身边,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抱出去了。”
无为道人问道:“那青松道人也可以把孩子去交给陛下啊?”
“陛下回来之后一怒血洗了留王府,皇后手下的人被杀的几乎干干净净,也许沈小松是怕了,也许是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自作主张先把孩子带走保护起来,可之后就被皇后调派来的人不停追杀。”
沐昭桐道:“这事,是今天的平越道这些事的起因,皇后一直都想让太子顺利即位,尽快即位,所以暗中为太子谋划甚多,南越被灭,越人是可以利用的。”
沐昭桐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有些自豪。
“可是,这些事都是我操持的,当然我说了算,而不是皇后。”
沐昭桐眼神里有些悲伤,低着头说道:“没有人可以理解我。”
无为道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平越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开始会死一些宁人,而死的这些都是该死的。”
沐昭桐的嘴角一勾,这老人脸上露出几分狠厉。
“他们都是被皇后被我收买的人,所以都算得上大宁的蛀虫,他们该死......越人也该死,既然他们都该死,那就死好了。”
沐昭桐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啪的一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总得有人做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