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道:“杀子之恨,沐昭桐要是能忍了才怪。”
他往四周看了看,比划了一下背后背刀的动作:“你那几个看起来永远一股吊样子的兄弟呢。”
“我刚才跟你说了。”
黑眼笑道:“暗道上没有什么事瞒得住流云会,所以得到消息之后断舍离就去拦一下。”
沈冷心中一暖:“他们会不会有事?”
黑眼道:“放心就是了,他们三个又不是三岁孩子。”
就在这时候三个身穿白衣的家伙从远处过来,走路的样子都是那种看起来在表达我很了不起我很厉害我是高手的德行,黑眼身边这几个人的气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这么快?”
黑眼都有些不可思议:“来的人看来也不是能上台面的。”
断耸了耸肩膀:“没得玩了。”
舍点了点头:“以后你也不用惦记着暗道上的事,惦记着别的来路的人就成。”
离一脸的失望无趣:“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
黑眼也是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们三个往北才走了不到百里就得到消息,东主发了话,若是让流云会知道了水师之中有任何一人被暗道势力所杀,哪个门派接了活儿流云会就灭哪一门,哪一个人接了活儿,流云会就灭他三族,东主的话放出去之后,据说连扬泰票号杀手的业务都摘了牌,说是暂时关闭一段时间,几个小的杀手组织干脆宣布休息半年,我半路上还遇到几个认识的,本来是想来凑凑热闹结果怂了,几个人结伴说是去安阳郡泰湖游山玩水去......”
沈冷站在那听的一愣一愣的。
“可是,这样一来流云会和朝廷有关不是被坐实了吗?”
“你以为,没这回事他们就不知道?”
几个人说着话往大营里走,完全也不避讳什么。
而就在这个夜里,牙城之外不到三百里的程获县城内,一辆马车在一个大宅子门口停了下来,马车看起来寻常无奇,赶车的车夫显得有些困倦像是快睡着了。
这大院子前后占地不小,是本县首富徐家,徐家虽然没出过什么入仕的大人物,不过据说经商有道所以家底殷实,徐家这位主人经常和县令等本地官员豪绅小聚,人缘很好。
马车在徐家门口停下来,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年轻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身从马车上拽下来一个很长很宽的木盒,木盒足有一米五六,宽能有近两尺,他把木盒扛在肩膀上朝着徐家大门走,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冷喝了一声:“滚,再靠近就死。”
白衣年轻人忍不住笑起来,继续往前走。
赶车的那个年轻人也笑,笑容之中带着点怜悯,似乎觉得真可怜,当然不是觉得他同伴可怜。
白衣年轻人到了门口之后站在那客气的敲了敲门,自从上次那个叫黑眼的家伙回去之后就炫耀说去别人家里打架要敲门是一件很有格调事,他就忍不住想试试,这样明目张胆的敲门确实显得很了不起似的。
“再说一次,滚远点。”
声音从墙上传来,白衣年轻人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蹲在墙头上的黑衣人,他抬起手摇了摇:“你好,我是来取货的。”
“你取什么货?”
“人头。”
这个嚣张之极的白衣年轻人当然是流云会黑眼白牙之一的白牙,他忽然起脚将院门踹开,里面的门插那么粗直接被一脚震断,大门往两边扇开,撞的砰砰响。
白牙扛着长长大大的木盒迈步进院,那位人称徐老爷的成功商人此时就站在院子里,他身边还有差不多二三十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
“扬泰票号都摘了牌,倒是你们风闻堂愿意接这单生意。”
白牙把木盒往地上一戳:“金银果然能让人变得愚蠢,你们是不是觉得流云会的手够不到这个地方?记住啊,流云会的手可长可长了。”
然后他回身把院门关上,觉得自己这关门比黑眼敲门有格调多了,只是这门被他一脚踹的门轴都坏了,关门的时候便有特别刺耳的声音。
像是......杀呀的一声。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身上染红了的白牙扛着木盒出来,马车上等着的那个家伙已经打起了呼噜,白牙上了马车他才醒过来,抖了抖缰绳,马车朝着县衙那边过去。
县衙。
县令大人站在那一脸的惧意,他实在没有想到大宁的江山内居然有人敢硬闯县衙大堂,把他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这种事以前若是有人跟他说他都不会相信。
白牙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县衙,看了看县衙里一群衣衫不整满脸惊恐站在那的衙役捕快,又看了一眼那吓白了脸的县令。
“徐家需要去打包几十具尸体,就劳烦县令大人的人去收一下,另外把院子刷刷,血腥味稍显大了些,毕竟每个人都断成了两截。”
白牙看了看另外一边站着的身穿黑色锦衣的年轻人:“杀人的事我们流云会干了,善后的事你们廷尉府来吧。”
古乐嗯了一声,把千办腰牌摘下来扔给县令:“这案子你不用管了,收尸就好,明白吗?”
县令吓得不住点头,双手捧着腰牌递回去:“下官明白,全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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