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爷叼着烟斗迎了上去:“虎哥,价钱谈好了吗?”
虎哥嘿嘿笑道,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季爷也笑了:“两万?”
虎哥点点头:“我跟谭老汉说了,尸体新鲜热乎着呢,刚死的,今晚说不定还能入洞房呢!”
季节呵呵笑道:“张三李四,还不赶紧谢谢虎哥,新年第一单就挣这么多,跟着虎哥绝对发财!”
张三和李四赶紧冲虎哥抱拳行礼:“谢谢虎哥!咱们几兄弟,以后就指望跟着虎哥发财了!”
虎哥伸手拍了拍张三和李四的肩膀:“好说!好说!有妞一起上,有钱一起赚!对了,那个小妞呢?”
“还在屋里呢!”李四指了指道观左侧的厢房。
虎哥说:“赶紧弄死送到谭老汉家里去,谭老汉今晚还等着入洞房呢!”
这群人随随便便,口口声声就把“杀人”挂在嘴边,杀个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他们的手上不知已经沾染了多少鲜血。
我和库俊威怒火陡升,我们不是傻子,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他们是做什么了。
这是一个犯罪团伙,他们把那些女孩绑架到这处隐秘的道观,将其凌辱杀害之后,再卖给山沟沟里的老光棍和老鳏夫,当做结冥婚的女尸。湘西这一带冥婚盛行,自然也就滋生了这种丧尽天良的犯罪团伙,他们为了钱,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之前我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这类事情,当时我们高中隔壁班上,就有一个女孩和社会上的不良少
年交往,结果被骗到老山沟沟里,将其杀害之后,当做结冥婚的女尸卖到隔壁村。女孩失踪了数月,一直杳无音讯,校门口那时候都张贴着寻人启事。结果事情过了一年半载,那伙罪犯落网的时候,才交代了女孩的下落。等家里人哭天喊地的赶过去的时候,女孩的尸体都在地下,跟人
合葬了半年有余。
我突然想起了跟孙羊倌结冥婚的白衣女人,白衣女人会不会就是被这伙人谋害的,后来被卖给孙羊倌,结果怨气不散,附身在张伟的体内,连夜奔波了一宿,跑回道观来找这伙混账报仇?
这时候,道观门口又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那几个人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季爷望着虎哥,低声问:“虎哥,是谁?”
虎哥皱起眉头,径直从屁股后面拔出一把手枪,拉了拉枪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们的这处落脚点,除了我们自己,还有谁会知道?妈的,我不会被人跟踪了吧?”
砰砰砰!
敲门声响个不停,生锈的铜环撞击在木板门上,灰尘从门缝里扑簌簌落下。
虎哥冲张三和李四扬了扬下巴:“开门,看看是什么人!”
张三和李四也各自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小心翼翼来到门后,慢慢打开道观大门。
我心中微微一惊,这些人干得果然是提着脑袋的买卖,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枪,完全是一帮丧尽天良的亡命之徒,为了钱,能够做出任何事情。
大门吱呀呀开启,只见张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张伟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只有我和库俊威知道,其实是那个白衣女人的鬼魂在张伟体内,操纵着张伟的尸体。
“你什么人呀?”张三问。
张伟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四不耐烦地说:“哎,在问你话呢,你谁呀?你找谁呢?”
张伟发出阴冷的笑声,而且那笑声是女人的声音,在道观里幽幽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张三和李四对望一眼,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张三当先拔出手枪,顶住张伟的脑袋:“住口!你他妈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么?”
“咯咯咯!咯咯咯!”张伟面对张三的喝斥,充耳不闻,依然笑个不停。
面对张伟疯狂而阴冷的笑声,包括虎哥在内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些懵逼,吃不透张伟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准笑!听见没有?不准笑!”张三的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脸颊抽搐着,面容狰狞,一看那样子就像要发飙了。
李四也拔出手枪,指着张伟:“你他妈到底是谁呀?装神弄鬼,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李四话音未落,忽听砰的一声响。
枪声响起,惊飞了屋顶上的几只鸟雀。
虎哥竟然率先扣动了扳机,近距离射击,一枪就打爆了张伟的脑袋。子弹从张伟的眉心旋转没入,又从张伟的后脑穿透而出,掀飞了一片脑瓜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