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有个护士过来,催老田缴纳拖欠的费用,老田实在是拿不出钱了,求爷爷告告奶奶,最终那护士还是下了最后通牒,说医院有规定,三天还拿不出钱,就只能考虑把人请走了。老田张了张嘴,抹掉眼泪就对田婶说,准备把孩子送回去吧。
我和张小饼都急了,快步赶上,说老田,你这是什么话?这孩子是能够治好的,他将来还有个大好人生,现在弄回家,怕是要残疾,往后日子可咋办?老天双眼无神,说能借的亲戚我都借遍了,大家都不容易,我就算卖房子卖地,也没办法凑够手术费啊。
我就说你别急,医院不是说还能缓三天吗?给我三天时间,我替你想办法!老田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走廊又来了几个人。小虎的班主任领着镇小的几个领导,都来表示慰问,打听小虎近况。
说到难处,两口子潸然落泪,说谢谢学校领导关心,我们家虎子不治了!班主任说那怎么可以?之后就塞了一个红包给他,老田推脱不掉,手捧着尚有余温的红包,跪下去给那几个校领导磕头,对方一看这还得了,赶紧把人搀扶起来。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搞得我和张小饼都是一阵头大,这时忽然一道声音传来,让大伙都怔了一下,
“手术费还欠多少,我来付!”
大伙愕然,回头看着出现在走廊尽头的熊女士,没人开口。熊女士快步走来,朝我和张小饼走来,“大师,我想明白了,人不能太贪,老天爷在看着呢,我这次惹祸,完全是因为一时起了邪念,被金钱蒙蔽了心,现在我愿意把那个挨千刀的给我的分手费拿出来,应该够给这个孩子看病了,你们一直没注意,其实从你们下楼之后,我都一直跟在后面呢。”
有了熊女士承诺,众人皆大欢喜,张小饼颔首道,“无量寿佛!施主能想通此节,也是天大的造化,你虽然私德有亏,可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过相抵,冥冥中自有苍天护佑,我和小寒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你,让鬼降不能逞凶。”
我们说的话,老田两口子都听不懂,等熊女士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中离开之后,老天才眼巴巴走上来,指了指熊女士的背影,浑浊老眼留下几行泪,说这位大姐是个菩萨,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我和张小饼忍不住都笑了,我把银行卡塞到老田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田,孩子有病,想方设法也要治好,这里的钱应该够了,你拿回去,给小虎买点营养品,好好补补身子吧,我和小饼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在老田的千恩万谢中走出医院,我忽然觉得这天儿,也变得莫名明亮了许多,愁闷感一扫而空,对张小饼讲道,“修心求得就是豁达,我总算明白伟大的雷锋同志为什么那么喜欢做好人好事了,这种心灵上的快慰享受,比抽了大鸦片还舒服!”
张小饼说然也,乐于助人没什么不好,修行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你我手上都沾着人血,很容易被苍天所妒,平时做做好事,也算替自己积攒下一点德行,也许老天爷网开一面,冲破那道瓶颈,真能让咱们成仙成佛呢?
我说你丫别扯了,连成佛的论调都出来了,就不怕三清祖师爷打个喷嚏,将你这不孝之徒给吹灭了。
张小饼哈哈大笑,走出医院,我们请熊女士喝了碗豆浆,担当起了专职保镖的责任,一整天都陪着她,寸步不离。拿了钱就得办事,眼看着天边一抹红轮西坠,霞光染透半边火云,张小饼站了起来,说时辰差不多了,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