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在做实验,”张小饼一脸严肃,语气难得多了几分认真,
“我曾听师门中的前辈讲过,炼制邪降,除了需要献祭、以活人精血做药引之外,邪降出世的最后一步,还需要以女子的身体为容器,作为培养邪降的器皿。”
换句话说,那老东西已经完成了炼制血尸降的前面九十九步,还差最后一步,就是找一个八字契合的女人,将邪降种在女人身上,再以那女人的精血供养滋润,最终诞下鬼降,而鬼降出生之日,也就是“寄主”死亡的时辰,鬼降会先把母体的精气吸干,再挖穿她肚子爬出来。
对它而言,母体是最好的血食。
我听得冷汗都流出来了,说果真是这样,你有多大把握对付血尸降?
张小饼皱眉沉思了一下,摇头说不确定,传闻血尸降很难对付,每吸食活人精血,能力就会壮大一份,不过按照熊女士的说法,那血尸降现在还没成型,正式剿灭它最好的时候。
我指了指隔着一层玻璃,正紧张注视着我们的熊女士,说怎么绞杀?难不成直接从熊女士肚皮里头,把血尸降拽出来?
张小饼淡笑不语,卖足了关子,最后才说道,“不需要那么麻烦,鬼降吸食母体精血,会在子夜交替的时候,这个生辰阳气衰败,阴气大盛,才是它活动的最好时机,运气足够好的话,今晚我们就可以把案子了解清楚了!”
我看了看手机,说那得赶快了,已经快十一点了,子时一到,还不知道熊女士会怎么发作!
张小饼说不急,恶人自有天收,熊女士这样的女人,好耍心机,喜欢不劳而获,一饮一啄,皆由天定,要不那血尸降,怎么会偏偏只选上她呢?
我也觉得有道理,就不再多言,陪着张小饼重新进了咖啡馆,熊女士一脸紧张,没等我们重新落座她就问,“两位大师,我的事,是不是很麻烦……”
张小饼说你觉得呢?
其实最好的交涉,并不是言辞间的犀利,张小饼恰到好处的一句反问,直透人内心,普通人乍见鬼魂,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最恐怖、最麻烦的事情了,所以当他把话说完,熊女士浑身就都抖起来了,大眼珠子簌簌往下掉,
“两位大师,救我……你们要救我啊!”
“有些麻烦,有些麻烦啊……”
张小饼拿架子,摆困难,一张嘴就是推诿。我见他这样,晓得他自然又是老毛病上来了,于是配合他一唱一和,把谎话往天上说,说什么白虎星下凡,邪煞主伤,你今年运势不好,流年不利,过了这道坎,还有十八劫一说,云里雾里的一顿胡侃,将熊女士吓得跟个小兔子一样,手脚都缩在椅子上,就差翻白眼昏过去了。
唬人不是目的,只是为了打成目的的一种小手段而已,我见状假装沉吟,皱眉道,
“修道之人慈悲为怀,让我们帮你,也不是不行,可你不晓得那小鬼有多厉害,我们这位张小饼同志,前世可是观音座下的莲花童子,只因受了天劫,坠下凡尘经历几世磨难才可转世重修,帮了你,他自己也要染上因果,这是嘛……”
熊女士知趣,就说是是是,一会大师施完法、捉完鬼,我一定会表示的。
一番计较,我和张小饼自然是见好就好,正想让她带我们回家看看,没料想刚才还捂着脑门痛哭的熊女士,此刻却“腾”一下站起来,双眼无神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