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饼就把白天接到的那几滴牛眼泪找出来,递给陈斌,说你们谁想知道的,就自己涂抹一点牛眼泪在上面。
我才知道他白天之所以管那老水牛讨眼泪,是为了方便陈斌他们行动。
牛通常被认为是能够沟通灵界的动物,涂上牛眼泪,就能够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当陈斌等人都怀着异样心思,将牛眼泪涂抹在烟圈上的时候,那灯笼上朦胧藤绕的黑气,吓得几个办案民警都惊呼出来。
大姐所化的冤魂,拽着灯笼在天上飘,她被张小饼画符禁锢在了灯笼之内,无法挣脱,所以灯笼也跟着飘起来,远远望上去,就跟半天飘着个死人头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那个死掉的大姐,你们怎么把她弄来了?”老马年纪大了,心脏有点受不了,一脸骇然中带着惊恐,把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
张小饼收好牛眼泪,说这大姐见过凶徒,人死后会咽下最后一口气,那口气中残存着凶徒的气味,所以借她来寻找凶徒,无往不利。
陈斌大喜过望,说妙啊,有这大姐尽心尽力地帮忙,事半功倍,咱们也犯不上满山瞎转悠了。
我打断两人絮叨,沉声道,“赶紧动身吧,鬼魂属阴,惧怕太阳,现在已经凌晨两点过了,天一亮这法子就没用了!”
“听你的!”老马不晓得我的深浅,被张小饼这一手镇住了,下意识就多了几分讨好和巴结的语气,“两位小师傅,真是老天爷派下来的天兵天将啊!”
天兵天将?
我和张小饼相视一笑,都觉得有些滑稽,也不说话,牵着红绳就钻进了丛林深处。
山林死寂,夜晚除了冷风“呼呼”的风声,没有别的动静停留,我们沿着头顶上盏“鬼灯笼”翻山越岭,连续走出了十几里地,那灯笼一会儿沿着崖间乱窜,一会儿又没入丛林,所幸张小饼将红线拽得死死的,并未让它挣脱。
陈斌有伤走得不快,两个小时搜寻之后,他的体力有些透支,便找块大石头坐下,喘气说道,
“小饼,你们这法子到底灵不灵啊,怎么灯笼带着咱们满山转悠,却一直找不出那人的踪迹?”
张小饼停下,喝了一口矿泉水,就空瓶子丢在地上,说这人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掳走孩子躲进这深山老林,并没有选择直线逃跑,而是一路都在绕圈子。
我说会不会有问题?
张小饼摇头,说应该不会,鬼魂找人凭的是气温,除非这家伙揭掉自己一层皮,否则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大姐都能将人找出来。
我说那就赶快,别净在路上瞎耽误功夫,一会儿天亮了可就不好找了!
老马也站起来说,说两位,不用顾忌我们这些老弱伤残,抓犯人要紧!
得到老马的催促,我和张小饼便不再滞留,再度翻过一片矮坡,踏上了寻找的路途。
沿途跋山涉水,前进了一两个小时,丛林茂密,搞得人心里毛躁,不晓得绕了几个大圈子,老马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便追上我和张小饼说道,
“我怎么感觉情况不对头,好像进山绕了几个大圈子,咱们又回镇子上了!”
张小饼停下来,说你确定?
老马指了指矮坡下的一条黄土路,说没错,你看下面那条马路,白天我们还开车经过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