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叔,您帮我打个电话成吗?我手机没在身上。”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情不愿地摸出手机,说我们这儿话费很贵。
我和张小饼都露出了然的表情,偷偷将一包黄鹤楼丢在桌上,这老头才说,“行,打个电话也没啥大事!”
偏远农村经济不发达,给上一包稍微好点的烟就算是送礼了,老头乐呵呵地替我们打电话,好久电话才接通,他把手机递给我,说要不你自己来?
我接过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属于一个中年女人,“喂,请问找哪位?”
我说我是田小虎家的朋友,小虎子放学过后一直没回家,家里人着急了,所以让我们顺道来学校看一看。
那个女人让我们现在学校门口等等,我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看门大爷,坐在学校门口等了小半会儿,学校外的小道上才急匆匆跑来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朴素,老远朝我们招手。
我和张小饼都朝她走过去,乡村教师的待遇不好,学校里也没个宿舍啥的,这位张素芳老师还是从很远的地方走过来的。
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张素芳老师见着我们两个大男人出现在这儿,反倒有些谨慎,就问你们是谁,我怎么没听说小虎家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张小饼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急忙解释,“老师,我们不是小虎的亲戚,小虎他爹帮过我们,恰好有事,就拜托我们过来了。”
本来田叔是打算亲自过来的,可他常年在江上打鱼,这段时间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只能拜托我和张小饼过来问问。
张老师问了我们几个问题,我俩都对答如流,她这才打消疑惑,说小虎子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啊,这孩子,该不会是因为下午被我罚站,所以赌气吧?
我和张小饼对视一眼,都问道,“小孩犯了什么错了,怎么还罚站呢?”
张素芳说道,“哎呀,孩子太皮实,小虎子早上进学校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一条死蛇,趁班上女同学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塞进人家书包里,把小娟吓哭了,我就想着惩罚他一会儿,让他去教室外面站了半节课!”
我“哦”了一声,说没事,这也不是啥大事,小孩太皮实,教育一下也是好的,老师您再想想,能不能想起小虎放学后去了哪里?
山里孩子都皮,像我小时候,这种恶作剧也没少干过,听到张老师的话只觉得想笑,倒也没觉得罚站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
张素芳想了想,说别的真没了,这孩子,都快天黑了,放完学外面到底上哪儿了?这不是要急死大人吗!
我看得出这位乡村教师还算负责,没说别的话,只是让她再好好回忆一下,想弄清楚这小子平时都喜欢上哪儿玩。
这时候,一直在值班室抽烟的老头却突然站起来,对我比划了一下,
“小哥,你要找的孩子,是不是这么高,额角上还有个疤?他给人接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