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青色身影渐渐远去,长发如瀑,长裙迤逦,挺直的背脊有种倔强的美。
周轶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最后与毒圣子遥遥相望,苦涩地闭了闭眼。
世间总是难得两全法。
“轶儿,要留下吃饭吗?”毒圣子收起情绪,重新换上笑脸,讨好般地问周轶。
周轶只是寡淡地摇了下头,抱拳告辞。
毒圣子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一贯跋扈的老人,这会儿显得格外寂寥可怜。发了会呆,最后还是转身关上门。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转角的角落里,有一人,已经在那许久,也听了许久。最后眸中利光一闪,望着毒圣子的屋子,久久才收回视线,而后使着轻功飞身悄然离去。
再说长歌那头。不言说了好后,忍不住问她,“你不怕我害你?”
长歌现在已经能很快的从不言简短的话中琢磨出更多的信息来了,她知道不言的意思是他没有说自己的身份没有透露一点关于他的来历,长歌就这么收了他就不怕他是别有居心会害了她……
闻言,长歌面上的笑僵了一下,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莫名,“那又如何,与其听你编一个虚假的故事,还不如你什么都不说,至少没有骗我。不然,说了又如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哪都能分得清……”说着,她苦嘲,像父兄,像弄月——就连她自己,身世真真假假,分不清。
不言似懂非懂地沉默以对,长歌倒是不介意他这样的性子,说起来他比抚音还要冷,抚音虽然面上冷冷的其实内心挺柔软的。这不言却像是谜一般,又像是空气,安静冷漠的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一旦发现他又觉得目光很难不注意他,一个原本应该很英俊的男子脸上带着那样可怖的刀疤,定是有着非一般的经历。每个人,都有这样一道疤,代表他的过去,正如她的疤在心底,看不到却不代表不存在一样。所以她不问,也不想问。
收拾了情绪,恢复清冷的神色,对不言道,“我们回去吧。”
抬步便先走了。
身后的不言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等他抬头,只看得见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静静流淌的光彩,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良久,长歌都快丢下他时,他才迈开步子,默默跟在她身后。